她选出一件白衬衫,往则冬身上比了比,觉得不好,又换了一件。
则冬好奇的看着人来人往,听见售货员说:这位先生高大英俊,穿什么款式都是好看的。
南珍回望,带这家伙出来挺有面子!
她说:“这个款式拿给他试试看。”
则冬被推进试衣间前,还在看着店中央的水晶吊灯发呆。
南珍站在外面等他,见他很久没出来,问:你是不是不会穿衣服?
则冬递出手机,看袖口居然还是他来时身上穿的那件。
他说:“衣服没洗过。”
南珍望了望天花板,然后旋开门进去。
她没说话,就站在里面。
两人对看,则冬终于妥协,赶她出去。
很快,他便也出来,换上了新衣服。
售货员欢喜地表示:“太合适了!”
南珍也挺喜欢。
她刷卡付账,将袋子递给则冬:“还你的。”
则冬摇了摇头。
南珍说:“不想欠你的。”
他只好收下。
从店里出来,商场里的人明显的多了,南珍走了几步才发现她家伙计还站在原地。
“看什么呢!”南珍蹬蹬蹬跑过来。
则冬在看身边的人来人往,那些人对他露出善意的微笑,有些羞涩地偷看他。
他曾到过很多地方,但这是他头一次逛商场。
目光越过人群,往更加热闹的地方追溯,则冬看见了一个闪亮亮的招牌。
南珍看出了些许端倪,指了指对面的汉堡店问他:“吃吗?”
则冬回头看着她。
她说:“挺好吃的。”
他略微思索,却还是摇了摇头。
但最后,还是被南珍拉进店里。
南珍带着他到柜台那边点餐,则冬第一次知道这种吃饭的方式。
点了餐,要先交钱,然后自己端着餐盘找座位。
食物不需要碗碟,而是用纸包裹着,连杯子都是一次性的。
店里有食物的味道,很香。
***
南珍找了个地方坐下,这里明亮宽敞,来吃饭的人很多,她拆开一小包番茄酱,沾着薯条吃。
这道菜店里也有。则冬想。
阿彬在后厨偷偷领着他吃过薯条,他不是很爱,所以现在拿起圆圆的汉堡,先闻味道,再小小咬一口,很谨慎。
南珍就想起阿彬曾对她抱怨:“南珍姐,我往男神的炒饭里堆了很多虾仁,他居然就不吃了!我做错了什么!”
南珍现在知道了,他只是天生谨慎。
似乎能接受这种味道,则冬又咬了一口,有酱汁挤出来,沾在他唇边,他优雅地用纸巾擦拭,仿佛这里是一个很昂贵的餐厅。
南珍学着他的样子,想要优雅,最后失败,吃得满嘴都是面包屑。
他吃饭时不说话,南珍只能忍着等他吃完了才问:“好吃吗?”
则冬很认真的思考一番:“还是比较喜欢工作餐。”
虽然这样,但他没有浪费一丁点的食物。
吃完了,将包装纸整齐叠成四方形,挨着餐盘直角放好。
南珍不禁要笑,如果让甜点师傅知道则冬比较喜欢工作餐,他会很高兴的。
南珍咬着冰块,咔嚓咔嚓的,问则冬:“你从哪里来?”
这时,则冬的手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
南珍在包里掏手机,他却拿走了她随身带着的一杆笔,在纸巾上写下:一个很远的地方。
他用右手写字,却写的并不是很好看,这让南珍很意外,因为则冬一看就是那种书卷气很重,铁画银钩的类型。
很久后的后来,南珍才知道,其实他是个左撇子,用右手是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的字迹。
当然,他确实是那种拥有一手好字的人。
“家里还有人吗?”南珍无法想象,他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没有其他亲人了,为什么会来流浪。
他没有再写字,一直沉默着。
南珍知道,自己触到了他不能碰的地方。
每个人都有这样一个地方,在心房深处,一碰就疼。
***
南珍不再多问,咬碎所有冰块,带着则冬离开。
当晚,则冬洗干净新衣服,晾在后院。
第二天,南珍在车里等他,见他还是穿着旧衣服出来,就问他:“不喜欢?”
则冬摇摇头。
他们还是去吃了早餐,去买了蔬菜海鲜,只是南珍一路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在她选鱼时,他看着她的背影,她弯腰挑蔬菜时,他看着她腰间露出的一小块白皙皮肤,她猛然回头,见他乖乖跟在后面,就又回过去选胡萝卜。
选完了,她不说,他也会过去拎走菜篮子。
前一天,甜点师说要一把磨刀石,则冬跟着南珍走回车里,显然南珍忘记了。
他拎着那么多东西掏手机,手指都被勒红了,他皮肤白,一道道的红印子特别明显。南珍皱着眉等着,看见他打字:你忘记买磨石刀。
南珍说:“在这等着!”
她头也不回就走了,回来时,则冬还站在车边没有上车,见她来了,才将手里的几个袋子放进后座里,等南珍坐上车了,他才上去。
南珍不说话的时候,他竟然有点不习惯。
但他天生不是爱提问的人。
回到店里,南珍拿着磨刀石去找甜点师了,则冬则消失小片刻,重新出来时,已经换上新衣裳。
阿彬认得那牌子,他一直想买一套来着,可惜他们家衣服只有高高大大的人才穿的出味道。
他男神穿着,就挺好!
“帅~”阿彬流口水。
则冬更挺了挺肩膀,从南珍面前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