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坏了,脸色比刚才还要惨白。
这边,满腹惆怅的男人阴沉着脸,像是没有注意到,钟爱的女子到底说了什么。
挑起浓黑的眉,“什么有一点?有一点什么?”
寒烟重复着,有丝不解。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蜜色的肌肤上乍现可疑的*,结结巴巴道:“你、你刚才、说了什么……”
朵澜要气晕了,刚要捶打她,无奈扯动了贴合的*,一阵扩散的疼叫她止住动作,改为用眼神怒视着他。
寒烟大出所料,又惊又喜的表情就像个孩子,尤其是在这窄小的空间里,他早就热得不行,两行汗正顺着鬓角淌下来,令他好不狼狈。
“噗嗤!”
她忍不住笑出来,继而哈哈大笑,止不住,只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强忍住一身狼狈,寒烟擦了把汗,嘟囔道:“哭了笑,笑了哭,死女人嘴巴真硬……”
忽然想起了什么,朵澜急急道:“那真正的赵裁缝,你把人家咋了?”
寒烟撇嘴,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我叫他先睡一个时辰,一会儿再来……”
“你……”
她咬咬嘴,无语了。
“朵朵,不妨告诉你,有我和香川在这,你就是拜了堂,也进不了洞房,进得了洞房,也上不了喜床!”
男人笑得志在必得,一点儿也没有玩笑的意思。
朵澜的心一紧,还未说话,就被他抵住,送入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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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花凋 092
一柄小巧的象牙梳子穿梭在乌发之中,梳子上作为装饰的一颗猫眼儿石,随着梳理的动作,在有小孩儿胳膊粗细的大红喜烛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为叶朵澜梳头的,是黎倩特意请来的“十全”妈妈——说是请这样生活美满的阿妈梳洗,是会沾染上好福气的。
“这新娘子的头发可真好,又黑又亮!”
妇人口中赞着,不住地念叨着吉庆话儿。
“一梳夫妻相敬如宾……二梳家中多子多福……三梳百年家业兴旺……”
大红的广袖对襟金缎袄衣,连看不见的衬里都是用江南织造最富盛名的月白雪纱制成,身下是同样大红的曳地裙裳,金丝银线,行走间步步生花。
一头青丝终于全部挽起,凤髻高挽,步摇与金簪错落有致,流苏晃动欲迷人眼。
从未有过如此浓艳的妆容,艳丽的脸上更是楚楚动人,额间一片花钿,衬着光滑没有碎发的额头,新妇的姿容叫人移不开眼。
无论是喜服,还是珠宝,在外人眼中,身为“义母”的吕夫人,实在是格外大方些,一切筹备,比先前嫁亲生女,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妾,不得乘坐八抬大轿,此乃黎倩最大的遗憾,她禁不住美目中泪水涟涟。
“轻儿……委屈我孩儿了……”
朵澜倒不甚在意,都说女儿哭嫁,可她现在没有丝毫想哭的感觉——只是舍不得刚刚才相认的娘亲,还有不敢相认的爹爹。
用丝巾沾沾眼角,黎倩往朵澜怀中塞了两个圆圆的红苹果,不住地叮嘱着可要拿住了。
朵澜天不亮便被拽起梳洗打扮,此刻连饭也不曾用过,只偷着喝了一碗燕窝汤,饥肠辘辘。
黄昏时刻才行礼,此时刚过正午,她已经疲乏不堪,只盼着快点儿到晚上。
“轻儿,可知道要如何伺候夫婿?”
黎倩神神秘秘地把还未盖上盖头的朵澜叫到一旁,欲说还休,好不容易说出口,母女俩都有些羞涩。
“啊?”
朵澜微愣,这才想起自己母亲还当自己是不谙世事的少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拿着这个,一会儿没人时好好瞅瞅……”
四下无人,黎倩红着面颊,将一本精美的只有巴掌大小的薄册塞入朵澜怀中。
那“画儿书”薄,外人倒也看不出端倪来。
不放心,又掏出来,干脆塞到最里层才好。
“可要好好伺候王爷,你幸福了,娘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眼看着黎倩又要垂泪,朵澜赶紧劝慰她,转身竟忘了取出那“启蒙读物”。
视线完全是被阻挡的,红彤彤的一片,仔细着脚下,牵着喜娘,朵澜走向拜堂的前厅。
好热闹,虽然看不清周围,可那不停道贺的声音和好多的宾客,看起来不像是纳妾,倒比大户人家娶妻还要热闹。
吕书辞虽不大愿意这门亲事,但毕竟是第五鹤亲自同意的,难得这次在吕家*办婚事,自然马虎不得。
高高的男音扬起,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不长的几步路,却好像走了好久。
一直走到两个大红色的蒲团前,她被喜娘指引着停住,跪下。
头上厚重的红盖,随着动作轻晃,周围镶嵌的道道金线,便跟着晃动,她更看不清了。
只看见身边有个人跟着他一起跪下,胸前好大一团红花,有些好笑。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一声声,她随着那声音,不断叩首。
其实,第五鹤是有些屈尊的,虽然只是纳妾,可他还是愿以寻常百姓的礼数,叩拜吕氏夫妇。
这样一来,算是给足了吕家面子,也让那些对小王爷刚成亲便纳妾的种种不良猜忌,胎死腹中。
众人不禁艳羡——小王爷真乃坐拥齐人之福啊,娥皇女英亦是不过如此啊!
“送入洞房!”
伴着无数祝福和问候的声音,她由新郎官牵着,一对新人被簇拥进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