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身影纠缠在一起,一时间难舍难分。
朵澜默不作声地死盯着面前的三个人,眉紧紧地蹙着,手抓住领口,冬夜里她只穿贴身衣物,却因为紧张,而丝毫感受不到寒意。
剑花团团,三人出手俱是凌厉的招式,她看不清,只是寻着第五鹤的身影。
那闯进来的其中一个,个头不高,一双眼却即是灵活,四下一扫,居然在暗处看见了瑟缩一团的叶朵澜。
眉一挑,这男人浮上薄怒,冲第五鹤怒道:“第五鹤,你不肯退婚,却又在成亲前与其他女人风流快活!我范步蟾今日便要替师父和小师妹,好好教训你一番!”
说罢,剑尖一抖,竟是向着叶朵澜的方向攻取!
原来,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吕书辞的爱徒,广宋两公子——范步蟾与典越。
他二人与吕家爱女,吕若轻青梅竹马,打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
只是与小王爷的婚事,吕家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一再推迟,这次出人意料地主动嫁女,未料到,原本应该在一个月前便亲自上山拜访的第五鹤,竟然未出现。
两个人心中忿忿,难平不快,竟是瞒了师父,下山来为小师妹报仇来了。
这边第五鹤被典越缠住,无暇顾及范步蟾的质问,只不过眼角一瞥,竟看见他身影向朵澜的方向移去。
高手过招,必然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只这一分神的功夫,便被典越瞅准了一个漏洞,往他胸口刺去。
这一剑使出了十分力,剑花发出诡异的光芒,第五鹤横过剑身,借力打力,避开锋芒。
但是这一剑来势汹汹,虽偏了方向,却也狠狠刺进了他的肩头!
一朵血花,霎时盛放在雪白的衣衫上。
闷哼一声,第五鹤咬牙忍住,反手便是用力一刺,却不是冲着刚刚偷袭自己得手的典越,而是朝向范步蟾。
出剑的刹那,剑势未至,他的衣袂仿佛被从大敞的门中灌进来的夜风一吹,微微抖动起来。
“叮”!
双剑并未真正有所接触,然而却发出了一声脆响。
“断!”
暴喝一声,第五鹤用力向对方刺去。
听见他的声音,范步蟾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向自己手中握着的长剑。
手劲儿一抖,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通体银亮的剑脊上一条裂纹沿展开来,瞬间布满了整把长剑。
“步蟾,住手!”
眼看范步蟾要与第五鹤硬碰硬,然而兵刃毕竟落得下风,若真的惹怒了第五鹤,他师兄弟二人联手,也未见得打得过。
虚晃一招,转移第五鹤逼人的视线,典越抓起范步蟾的肩膀,猛退了几步。
“第五鹤,你好自为之!若再有意侮辱我吕家,广宋山千余儿郎定要你性命!”
话音刚落,他猛地掷出一个圆溜溜的物件儿,那东西一落地,便发出“嘭嘭”的两声巨响,随即,涌出一团白烟。
两人借着那烟雾,人影一闪,如同来时一般,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今武林,除了四川唐门,便是广宋吕家,一南一北,坐拥江湖。
只是第五鹤,为什么要惹怒吕家?
见叶朵澜垂着头思考不已,第五鹤扔下剑,大步走过来,将她一把提起,抵在冰冷的墙上。
“说!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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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盛放 074
他轻轻抚着她光滑的脸颊,黑眸清澈而悲凉,“你到底是谁?!”
昏暗的房间里,一对年轻男女,身上俱是单薄的贴身衣物,身体紧贴,他浑身滚烫。
热烫的身子贴上来,逼迫得她无处可逃,身后是冰凉的墙。
可是,叶朵澜心里更凉:第五鹤,这次是真的忘记了她?
“你那日怎么逃出来的?你杀了胡岱远?”
她一面好奇他是如何脱逃,一面担心他肩头处的伤势,伸出小手握住他的手,急急道。
第五鹤闻言只是摇首浅笑,似乎无限遗憾地长叹了一声,再抬眸时,露出一个阴邪的笑容。
“姑娘,你白日大声唤出我的名字,如今夜深,又只着亵衣闯进我的房间,不就是想要跟我做个露水夫妻?嗯?”
低俗恶劣的话语越来越不堪入耳,叶朵澜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第五鹤,居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见她语塞,第五鹤越发变本加厉起来,手一用力,将她圈入自己的怀中,薄唇中再次说出挑逗的话语。
“虽然你这小姑娘忒大胆了一些,可本王玩过这么多姑娘,像你这样的绝色倒是少见……”
说罢,不由分说,长臂一圈,将呆愣的她抱起,便向床上走去。
客栈的空间有限,还不容朵澜反应过来,头一晕,已经被第五鹤毫不怜惜地摔在了床上。
第五鹤站在床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幽深锐利的黑眸紧紧盯了她好一阵子,才缓缓开口道:“我们在今天之前,有没有见过?”
思绪忽然破了个口子,一道光在头脑中闪过!
他,是不是被胡岱远那个妖人给*控了?
此时的叶朵澜,还不知那日在地牢中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是凭着种种细碎的表象,拼凑了个大概的认知。
思及此,她反而镇定了,目前的当务之急,是顺着第五鹤这根藤,摸出胡岱远的底细。
这世间,有什么人,可以叫一个死人复活呢?
她想不出,所以才万分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