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斯(65)
歌达赞冷笑了一声:“谁能证明你没有作假?要不去问问已经化成灰的江鹤,看看他怎么说。”
录像盘在手里,歌达赞本就做好了设计原稿暴露的准备,只要她咬死不承认,戈尔温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过几天买个新闻,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过去了。
歌达赞红唇轻挑,还是太年轻,太着急了,以为光靠着一腔热血就能将温莎扳倒。
温莎成立几十年之久,花费了无数心血,仅凭几只老鼠就想蛀空?
别做梦了。
“我可以证明。”
台下的人群中,传来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奈赛普紧张的小腿发软,但是她依旧强撑着,语气里满是颤抖和坚定。
“因为这场万比桑,用的就是我的设计。”
现场一片哗然,歌达赞呲目欲裂。
戈尔温也挑起眉,意外地看向这个从人群里挤出来的瘦小女生。
她的脸上是还没褪去的青涩,大而圆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这件是七月二十二号晚上,在旦丁路443号里完成的。”
“还有这件……”
台下的模特被她指的不知所措。
歌达赞的手机在这时响了,闻尓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夫人,演播厅里的人不见了!”
记者冲破围栏,人群里传出尖叫声,整个秀场被冲散。
“歌达赞夫人,请您讲一下设计原稿的事,难道从七年,您就开始寻找‘枪手’了吗?”
“请您说一下江鹤的死因,他真的如您所说是自杀的吗?”
“夫人……”
“歌达赞夫人……”
闪光灯在她脸上印出一块块白斑,歌达赞的瞳孔逐渐扩散。
“该死的……”
她头发上的饰品不翼而飞,裙子也被踩掉了一截,保镖护着她坐上车。
万比桑在闹剧中落下帷幕。
戈尔温拉着镜子从后门离开,去找罗兰诃会合。
“干的不错。”
罗兰诃轻轻笑着,没有回应。
明明事情已经结束了,但他的心里依旧像是空了一块,里面“呼呼”的透着风。
“戈尔温先生。”奈赛普追上了他们。
她的脸上全是泪水,声音哽咽道:“对不起,如果我不这么自私,如果我不把设计稿交给歌达赞,江鹤也许就不会自杀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戈尔温看着面前不停道歉的女孩,拿出纸巾为她擦拭脸上哭花了的妆:“不是你的错,你很勇敢。”
站在一旁的罗兰诃忽然明白。
正义的借口在这时失效。
心里的那个窟窿,原来是因为江鹤已经离开了。
第48章 一束白色洋桔梗
“位于加州的温莎杂志社,今日被曝出购买‘枪手’和压榨员工,现资金已被全部冻结,杂志社董事长兼负责人歌达赞女士,暂未做出任何回应……”
电视机里的场面乱做一团,记者的声音却异常甜美平稳。
今天是个阴天。
冷空气泛起潮湿的泥土味,戈尔温站在窗台上深吸一口气,电视依旧喋喋不休。
“走吧。”
坐在沙发上的镜子望了过来,灰色的眼睛满是水雾,这个花花绿绿的方盒子对他吸引力很大,他并不想离开沙发。
戈尔温对他乖巧温顺的眼神没有一点抵抗力,他揉了揉镜子毛茸茸的脑袋:“我们去温莎门口看实况。”
刚下楼,就看见一群人将邮筒围的水泄不通。
“怎么了这是。”
邻居一看是戈尔温,忙带着他挤了进去:“这些都是找你的。”
邮筒将塞不下的信件吐得到处都是,它们来自世界各地,却在落款处,不约而同地写着戈尔温的名字。
不会是栢钰吧?戈尔温打了个冷颤,她到底和仑比利去了多少地方。
看热闹的事暂停,在镜子的帮助下,戈尔温将这些厚厚的信件搬回了家。
他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镜子在他身后轻轻拥住他,下巴搭在戈尔温的脑袋上:“这些都是那位周游世界的小姐寄给您的吗?”
话里一股醋味。
“看起来并不是……”
落款处的收件名一致,但字体却截然不同。
苍老的,青涩的,刚劲有力的。
戈尔温将信件拆开。
——
尊敬的戈尔温先生,
我是凯瑟琳,我的父亲是一名普通的设计师,两年前温莎拿走了他名为“grás”的设计。
今年冬末,父亲被发现死于温莎旁边的巷子里,所以由我来代笔写下了这封信……
如果您在过程中遇到任何困难,请随时与我联系,我愿意作证。
——
尊敬的戈尔温先生,
我叫爱德华·弗尔西斯,是一名设计学院的学生,感谢您的作为,我的设计稿被温莎拿走,但现在还未公布,再次感谢您阻止了这场灾难……
如果您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请与我取得联系。
信的末尾是一串数字或是一行地址。
“先生,您笑什么?”镜子感觉自己的下巴被震得麻麻的。
“没什么……”戈尔温将信折了起来,他看着被风吹得作响的窗户,窗台上的彩芋叶也被挤得东倒西歪。
“只是突然解开了一道困扰已久的数学题。”
这些信最终被戈尔温送去了图尔托的杂志社,后者看完后义愤填膺,拍拍胸脯向他保证,一定会将温莎搅得不得安宁。
“那是你朋友吗?”图尔托指了指围着打印机转的镜子,凑近耳边说:“我该不会是眼花了吧,那怎么站着个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