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我这张脸,能让他吐出来。”
刻意压低的语气带着几分引人遐想的深长意味。
已经从刚才闻师舟的爆发中缓过劲的闻家家仆们见他如此动作,又开始兴奋的催促他继续做些更过分的事情。
邪魔本来得意的声音再次低沉下来:“姜偃!你敢!”
姜偃笑了:“我有什么不敢的?”
邪魔不信。
“就你这样看着喜欢的人丢下自己跟别人走了,连句挽留的话都不敢说的废物?”
“那是你不了解我,”姜偃满脸遗憾,诚恳坦白,“其实,我不当变态好多年了。”
他勾唇笑了笑,扭曲狰狞的脸看着比被他“轻薄”的魔修还魔修。哪怕姜偃没看不见自己的脸,也大致能想到效果惊人。
若是用他本来的脸,还没有这效果。这么一想,倒有些庆幸。
他还有空安慰的看了眼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闻师舟。
对上视线,男人深若寒潭的双眸敛起。
姜偃只当他被自己丑到了。
在他真的扯落闻师舟的上衣之前,邪魔森冷的说:“好,我给你。只要你不后悔。”
顿了一顿,他咬牙道:“你不许碰‘他’!”
姜偃感觉丹田一凉,一股阴冷的寒意自内而外窜到了头顶。
邪气与修道者的力量在刹那间相撞,他感到喉头一抹腥甜,两股相斥的力量将经脉搅得剧痛无比,相伴而来的,还有滔天的怨气,宛如成千上万的亡魂在识海中哭号。
邪魔哪能不知道受了邪气的修道者会是什么下场,这些修身修心的人最受不得污物邪祟的力量,哪怕沾上一点都后果严重,轻则修为倒退陷入疯魔堕入魔道,重则全身腐烂身陨道消。
这一切,都是姜偃自找的!邪魔恨恨咬牙。
此时,见姜偃磨磨蹭蹭半天没进入正题,闻家家仆终于忍不住推门进来,嘴里骂骂咧咧:“一对贱狗,在这装什么人!”
他拎起墙上挂着的鞭子,对着二人挥来。
闻师舟眼神一闪,垂眸看了眼扶着他的青年。对方弯下腰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那扶在他胸上的白细手指却隐隐传来细微的颤抖,似乎在诉说着主人的害怕。
他恍惚了片刻,好像很久以前,也有这么一个胆怯的人需要他保护。
那股熟悉感让他下意识的想像以前那样把人藏起来,却在他动作前,有人先一步抬手抓住了呼啸而来的长鞭。
姜偃缓缓抬起头来,邪气在他周身盘旋,最终萦绕在脸上,如同淡灰色的薄雾弥漫开,将他的轮廓如同未干的水彩画一般晕染开来,诡谲至极。
那家仆先是皱了皱眉,往回拽了拽鞭子,惊奇的发现竟然拽不动,正要张嘴开骂,一抬头,却像是见到什么让他万分惊恐的画面,张大了嘴。
“啊!!!”他发出一声尖叫。
连等着姜偃受不住邪气来求他收回的邪魔都怔住了。
姜偃扯过鞭子,活动了下手腕。
这点怨气,放在幽怨遍地的百年后连点零头都不够。和闻师舟的尸骨散发的怨气比起来,更是不值一提。
他连闻师舟的尸骨都背了那么长时间,又怎么会受不了一点邪气。
他挡在闻师舟身前,邪气张牙舞爪的铺开,偏了偏头问闻师舟:“等下要不要我帮你锤闻燕行那小兔崽子一顿?”
第四章
被锁着的闻师舟只回答了一声冷笑,嘲讽之意不言而喻,显然是不信姜偃的话。
他冷眼看着身前单薄的身影,哑得不像话的嗓子终于发出了那句“滚”之外的声音:“你不用白费功夫了,回去告诉闻燕行,不要以为送你这样的人过来装乖卖惨我就会上当。”
闻家人都爱折磨他,到了闻燕行这一代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他们以前就送过各种各样的人来,就为了骗取闻师舟的信任,里面不乏绝世的美人,只要闻师舟交付真心,闻燕行就会揭穿对方是自己故意派来折辱他的真相,以羞辱闻师舟。
只可惜闻师舟油盐不进,一次当都不上,如今,倒是换了个路数,弄了个奇丑无比的丑八怪过来,再装模做样的哄骗他。
他们难道以为,把人欺凌一番,再丢到他面前,他就会心声怜悯?
闻师舟面上的讥讽之意更重,
姜偃疑惑的指了指自己:“谁卖惨了,我哪惨了?”
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裳......好吧,乱了点,脏了点,还刮破了,披头散发看着是一副遭了难的样子,但闻师舟是看不见他这一身邪气,还有那帮被吓跪了的家仆吗?
闻师舟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闭眼偏头,“呵。”
一副他还好意思问的样子。
姜偃在脑海里认真问邪魔:“我可以先捅他一刀吗?就一刀。”
邪魔:“行。”
姜偃立马兴奋起来,受他的影响连周围的邪气都开始张牙舞爪的往闻师舟上扑。
他鞭子在手,将邪气包裹在上面,本来柔韧的鞭子霎时变得坚硬无比,他挽了个“剑花”扯开笑脸,干脆利落,没有一点多余动作,直直捅向闻师舟。
察觉到杀意的闻师舟转过头。
形似疯魔的男子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颇为张狂的笑,就算被捆成了粽子也丝毫不虚,被姜偃的杀气刺激除了血性,双手握紧迎头而上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邪魔在脑中冷冷发话:“你捅他一刀,我捅你十刀,你动手吧。”
硬挺的鞭子瞬间软了下来,手腕一转,甩向了门口。
正巧一个家仆气势汹汹的冲进来,刚进来就迎面一阵烈风卷过,他两眼一黑,双腿一软,噗通磕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