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攻到底误解了什么(157)+番外
“能记起的一切,都写下来,嗯?”
隐蔽的角落里,身姿颀长的男人,箍着高大挺拔的男人,耳鬓厮磨。季山河垂头,几乎要埋进土里,半晌,才憋出了一个字,“嗯。”好歹看看场合啊,这是在正门附近,你这家伙……
湿痕蜿蜒而下,低头,衔住心心念念的嘴唇,“我回来,可是要检查的。”
拥抱的身影被茂密的大树遮掩。手指轻挑下颌,强让对方抬头,沈言轻笑,目光相对,“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微光透过树叶间隙,落在男人的眼里,波光粼粼。立在树荫下的男人,双眼微亮,恍若讨糖的少年郎,整个人都亮堂了起来。
那一瞬,像被蛊惑了一般,忘了他此前的所有不好,认命地说出了他想听的话,“一路顺风。”
还有……
等你回来。
第081章 东厂督21
“多谢督主出手相助,不然我爹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一身锦衣华服的少年拱手,白嫩的脸上还残留着些许后怕。
以他爹那较真的性子,说不得还真就让他以后都坐四轮车了。
沈言:……
此番出门却不是做什么危险之事,不过是上门致歉,顺便补收赎金。
一说上门收钱,闲的发慌的陈赦头一个应和,顺便拉上同僚尹六一道。加上私卫二十人,一行齐全。
上门前,沈言虽有想过各种状况,但他着实没想到,礼部尚书与其子,当着他的面,竟就玩起了秦王绕柱走的把戏。
“让你成天花天酒地,招猫逗狗,你个逆子,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真真丢尽了你爹的脸。”古板持正的中年男人手里抓着藤条,挥的啪啪作响,“还被人抓了个正着,丢不丢脸,啊,丢不丢脸。”
“现在人找上门,收牢饭钱来了,你爹我一生清廉,可丢不起这脸,付不起这钱。这就把你腿给打折了,赔给别人去。”
一通指桑骂槐不痛不痒,沈言兀自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父子唇枪舌战,你来我往。指尖轻点,茶都没上一盏,撵客之意堂而昭著。
“爹,您是我亲爹,怎的上来就要打折我的腿,人督公也还没出价啊,你怎的就知道付不起。”
半大的少年躲在柱子后头,嚷嚷出声,“分明是在姨娘那吃了闷气,扭头倒把气撒我这来了。”
本还是装装样子,这会儿程知非是真的怒火中烧了,闺房之事也是能摆到面上说的吗,啊?“程季节,你个逆子,这是要气死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哎呦喂。”柔韧的藤条打在身上,少年疼的龇牙咧嘴,“打吧,打吧,打死我算了,大不了我回头挥刀自宫,进宫服侍圣上去。”
话音刚落,全场寂静。
就连气的胡须乱翘,满脸通红的中年男人都呆愣在地,扬起的藤条悬在空中,反应过来,冷汗津津。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人,噤若寒蝉。
令人闻风丧胆的宦者轻笑出声,清泠如泉,听在众人耳中却似厉鬼索命。料峭春寒,透彻心扉,忆起此人的种种手段,灌脑洗髓,剥皮实草,油炸烹煮!胆子小的已然两股战战,牙齿颤抖。
细长阴鸷的双眼微眯,“小公子,倒是快人快语,天真烂漫。”
分列两侧的护卫齐刷刷地出刀,铮亮的寒光晃过父子二人的脸。
不急不缓的声音落下,一片肃杀。
“沈言你!”程知非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童言无忌,这厮心胸狭隘,竟还公然动刀?!
荒唐至极!
颤巍巍的奴仆们勇敢地站了出来,活像面对凶狠的狼群,瑟缩抱团的羊。
沈言轻弹衣襟,神色淡淡。
左右两侧对峙僵持,剑拔弩张。
突然,一声脆响,打破了僵局。
“督主救我!”
马车微晃。见惯了避之不及,魂不附体的诸人,如此明目张胆,踩在他底线上蹦跶的,实属罕见。
两大档头随行,其余人暗中保护。车厢里,便就只剩下四人。
礼部尚书庶子,程季节,性子颇为活泼,十五岁的年纪,身量抽条,唇红齿白,一张脸圆圆的,带着些许蓬松的肉感,憨厚可掬。
不仅胆大,还自来熟,主动说起那风月楼之事。
“嗖嗖,切人如切瓜,好生厉害。”亮晶晶的眼睛满是崇拜,脸上却是没什么起伏。
“可是,人的骨头那么硬,又是隔了那么远的距离,督主又是如何做到的呢?就不怕伤到旁人吗?万一有人没来得及跪下怎么办?”
一连串的问题,叽叽喳喳。
“无他,唯手熟尔。”沈言安坐于席,双手置于膝,神色平淡。
“如庖丁解牛。”人体又非严丝密缝。
至于会不会伤及无辜。
“生死有命。”
人在危急关头,会下意识听取最简洁有力且易达成的命令,非趋利避害,人本就偏向做容易的事情,此为一。二则,突厥人再熟悉大旻官话,听懂反应也需要时间。
九成把握,便也够了。
看出少年不过随口一说,没由得萍水相逢,便与人推心置腹。随口应付了两句。
程季节果然没有较真,转而又问起旁的事情,“这世上真有武功吗?啊,我是代王兄问的。”
对方口中的王兄,正是当时在场的纨绔子之一,平柔公主之子,圣上外甥,慕游侠,好武艺。沈言侧目,这孩子,倒不像他爹。
“那你得问陈档头,他是我们东厂第一高手。”
被督主一通夸赞迷昏了头脑,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陈赦挺胸,正待那公子哥儿追着问,谁料那白面团似的脸又扭了回去,“算了,我也不是特别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