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沉沦(45)
邹晴瞳仁微怔看他,粉嫩的唇瓣张了一下又闭上,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想了好半晌才说,“那是因为他讨厌。”
可说后,又后悔了下来。
席廉笑笑,“所以,你是因为喜欢,才不能直呼名字?”
这曲解能力,邹晴哑然蒙了。
她想岔开话题,烫嘴地喊了声:“席..席廉哥。”
她和席廉的年龄差五岁,称呼他哥哥,比较合理点。
席廉低眸,轻笑,“嗯。”
“我去给你倒杯水。”
邹晴别扭地指了下外面,羞到赶紧逃走。
在拐进三楼茶水房,她听见林惠和席铮,正在邹冰住的房里谈话。
门敞着,没关。
“阿铮,阿姨想问你个问题,又觉得特别难启齿。”林惠说得声线哽咽,很是纠结。
席铮依旧清冷着嗓音,“林阿姨,你说吧。”
“阿铮,要不是冰儿出了意外,你我早就是一家人了。阿姨从小看着你们一块长大,心底早就认定这份娃娃亲,是天赐良缘。”
席铮没有说话。
坐在里面的单人沙发上,手背是林惠刚给他涂的药膏。
牙齿印痕很浅,林惠给他用的,是最好的破伤风药膏。
味道很浓,站在外面的邹晴也能闻到。
“阿姨想问,如果冰儿还在,你还会信守承诺,娶她吗?”
林惠试探开口,眼神却目不转睛的落在席铮脸上,她想知道他最真实的反应。
同样站在门口的邹晴,更是无意识的挪动了一下脚边的步子,靠近。
心揪了好大一团,呼吸都快停止了。
屋里很安静,很安静。
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同样在等一个确切的答案落地。
良久,席铮的声音,很轻,很浅,如一枚针头一样。
掉落无声,却狠狠砸入邹晴心间。
“会。”
他一声落下,失控的泪水,忽而从邹晴眼角滑落。
她像一台全身生锈的机器,想扭身走开都办不到。
席铮说会娶堂姐,席铮说要是堂姐还在,他还是会信守承诺娶堂姐。
那她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
只是他随时想惩罚的傀儡和玩弄的工具?
席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邹晴无力着双眸,死死地咬着下唇,破皮,流血都不知。
泄愤几秒后,她强制着自己清醒过来,动作很慢很慢地要求自己离开。
闻见席铮的愿意,林惠眸底遽然生出了希望。
“阿姨就知道,你对冰儿是有情的,希望我们冰儿是真的有这个福分。”
“林阿姨,邹冰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答应过她,何时何地,都会护她周全。”
席铮说得很平静,只是在内心掀起一阵风后,又悄然逝去。
他对邹冰,一直是以承诺的态度去负责。
“邹冰的事,林阿姨别太强压在心上。”
午饭期间,坐在餐桌旁的邹晴,情绪不高,时不时还会有点小出神。
跟个木偶一样。
谁让吃饭她就吃,谁让她应话她就应。
邹家夫妇端起酒杯,说着奉承的话语制造欢喜的氛围,“来,席先生,阿铮,承蒙你们两兄弟今日赏脸,让整个邹家蓬荜生辉。”
当大家都准备碰杯时,邹晴还呆坐在一边,邹家夫妇一直在旁给她使眼色,她好像全当无视。
这可让刚想敬酒的邹传雄气坏了。
他对邹晴严厉一眼,别有深意地说:“邹晴,这可是你的未婚夫,还不懂点规矩起来敬酒。”
第39章 看我们抱一起,他会有什么反应?
闻言,邹晴起身。
几根青葱玉指握在杯壁,眼角微红,说话的声线低低的,“席..廉哥,邹晴敬你!”
“这才像话。”邹传雄终于满意了,转头看向自己未来的外侄女婿,跟看见退休金库一样,“席先生,她还不太懂规矩,以后还得麻烦你多教教。”
“邹先生太客气了。”席廉温柔地将目光落到邹晴身上,“酒杯放下,不要喝酒。”
“这...”邹传雄又看了邹晴一眼,示意她一定要将这酒给敬了。
“这杯可是敬未婚夫的酒,没有不喝的道理。”邹传雄着急了,他想赶紧将这么亲事给定下。
而席廉听到这酒的寓意,自然没有再开口婉拒,静静地等待对面人的反应。
邹晴低眸,紧握住手里的酒。
邹传雄眼神里的步步紧逼,让她成了个没有灵魂的扯线公仔,她开始挪动起步子。
一旁的席铮,没有抬头去看这一幕,修长玉骨的指尖摩擦在杯口上,就这么听着。
“席廉哥,我敬你!”
她站在席廉跟前,水眸微垂。
一排漂亮的长睫毛,朝下覆盖住她心底的悲哀,更让席廉生出怜惜之意。
席廉浅笑,与其碰杯。
浅抿一口后,席廉拉了她一下,“小抿一口就好。”
“真是邹晴的福气呀,席先生这么疼。”林惠皮笑肉不笑地张罗着气氛。
邹晴刚回座,席铮飘飘然的话就钻入耳:“你们的事,定到我这小叔子都不知道。”
邹传雄听笑,“阿铮,你叔叔我也是得听你爸爸说才知道的,邹晴这丫头藏得深。”
“哦?确实挺深的。”
话落,席铮意味深长地瞥过她漂亮的脖颈,“那以后,是不是该改个称呼,叫你嫂子?”
邹晴明白,他这话,不怀好意。
但,他已经开口表明了自己的心意,是属于堂姐的,不是吗?
为何,自己的心还要忌惮他。
邹晴咬牙,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她将手重新握回酒杯,侧过身子,脸上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