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身下没有反应的泽昀,忽然冷笑。「怎么,你现在摆这副姿态,觉得我像强暴犯?」
泽昀微微睁开了眼,因他的话而颤了一颤,默不作声的看他,水漾的眼里蒙了一层绝望。
「你想这样和我做吗?」白天朗说得更残忍,表情像不屑又像鄙夷,心头的怨恨烧毁了所有的理智,「对你,我不介意当强暴犯!」他冷笑。
泽昀睁着眼看他半晌,忽然缓缓伸过手臂,攀上他坚实的双肩,以极柔顺的姿态抱住他。
像是对他回应的报复,白天朗却撕裂般强悍的冲进他身体,一声绝望的闷哼自那苍白的唇逸出。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肆虐的狂风暴雨,像要把一切都冲刷……
第三章
白天朗神色颓然的坐在办公室里,门忽被打开,他被惊了一下,回头呆滞的瞪视着那个闯进来的家伙。
「老大,你干么?一大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手下阿穆拿着文件晃了晃,冷哼一声。
「什么事?」他强打起精神问。
「喏,这个文件。铁哥那组今天要在外面搜证,待会替那混蛋辩护的律师会过来办些例行手续,铁哥说要你帮他应付一下。」
阿穆交代完毕,关了门径自出去,没看到身后白天朗可以媲美僵尸的难看表情。
他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逃!没错,就是这个字!他堂堂白检察官,一向自诩行为端正的大男人,今早居然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早上醒来,理智告诉他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强烈的懊悔让他狂骂自己禽兽不如!
他根本无法面对那一室的凌乱,那彷佛在最直白的告诉他自己的丑恶与卑劣。
他像是失了魂的逃出那屋子。现在记忆里都记不清昨夜怒火中烧后的种种,能记起的都是让他心惊肉跳的残忍和粗暴。
「天!」他抱着头痛呼一声。他究竟干了什么?干了什么?
离开时泽昀还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现在想来他到底是睡死了,还是昏过去了?白天朗真想狠刮自己几巴掌。
为什么他现在什么都记不清楚,记不得自己所干下的恶劣行径呢?
他忽然担心极了那人,但是却连打个电话回去的勇气都没有。
那样屈辱的姿态,泽昀却还是接受了他,平日清冷傲气的人,为什么那样还愿意接受他?
「白天朗你这个浑蛋!浑蛋!浑蛋……」他拚命捶打着自己,心底深处却不停的呼唤那个名字—泽昀……
「老大!」
在他把头埋下去继续痛苦自扁第回的时候,门忽然又被打开。
「干么?!」白天朗怒吼一声。
阿穆愣愣的看了他三十秒之久,才反应过来。「哦,律师那边打电话来说,手续延后一小时来办。」
白天朗豁然抬起头。「他打电话?泽律师打过电话来了」
谢天谢地,他还活着!
「啊,是事务所的助手吧,说他老板会晚点过来,请我们先准备好资料。」阿穆摸不着头脑的看看白天朗,发觉老大今天的反应可以用白痴加傻蛋来形容。
他吃错药了?!
湿暖的雾气熏满了浴室,泽昀把自己深深泡在热水里。
温热的水可以稍稍缓解身体的痛楚,却暖不了心上的伤口。
如果昨夜白天朗肯表示出一点温柔,那么或许他还可以骗自己,他是有一点爱他的。但他没有,他连一丝一毫都吝啬给予,那是一场恶梦……他想着,闭了闭眼,脸上浮起一丝凄凉的笑,那只是性,连做爱都算不上,这断绝了他最后一丝妄想。
这世上有了爱才有信任,有了信任才能了解,而他一路走过来,还是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只有一个人的爱情,不过是如此,叫人连尊严都没有,这下也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他慢慢的伸展身体,躺到水底,将自己整个人都沉在水里,屏住了呼吸,隔绝了一切。
半晌之后,他才缓缓从水里爬起,披上浴袍,在经过外面的镜子时,他忽然停下脚步。
视线缓缓的移到镜面,看清镜中淤痕累累、青紫遍布的上身,木然的脸上露出一丝嘲笑。
小蔡发誓,这是他见过老板最不正常的一次。
坐在车上,虽然开着车,他还是忍不住转头瞥几眼泽昀。
「开车专心一点。」泽昀淡淡的吩咐。
「哦。」小蔡应着,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好奇死了。
老板是病了吗?整个人走路摇摇晃晃的,全身上下包得死紧,密不透风,他很冷吗?
脸色非常苍白,虽然戴了一副没边框的眼镜遮在脸上,但仍看得出脸有些浮肿。
最要命的是老板的嘴唇!怎么是肿的?
小蔡真的很难阻止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待会的事你出面办,动作快一点。」泽昀待小蔡停好车,静静看了他一眼。
「嗯,老板,你放心。」小蔡豪气的一笑。不过是例行公事嘛,他跟着老板也见过很多大场面了,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
泽昀点点头,下了车,走在他身后。
「对方的律师来了?」白天朗紧张的站起身。
「是啊,老大,你要出去吗?对方直催我们动作快点。」阿穆今天不打算用正常的眼光来看白天朗了。只不过是些例行手续,又不是上法庭,老大在那边紧张个什么劲呀?
跟白天朗共事这几年,也没看他这样紧张过。
白天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里面五味杂陈的情绪都有了,从原先的担心到放心,转而变成愧疚,再来就是依然没有摆平的怒气,爱、恨、怒、愧、悔……乱七八糟混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