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坏了，夺瓶已经来不及，我用力往他身上一撞，他完全没有防我，被我撞得倒在地上，不知撞到了哪里，他痛得呻吟一声，我没空顾他有没有摔伤，从他手里抢过那瓶子狠狠砸在地上，然后用力将那漫在地上的灰暗烟气踩得消失无踪，才松了口气，然后我重重打了他一个耳光。
寒焰显然是被我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了，捂着脸满面惊惧的看着我，不知所措。
他没事，没有忘记我！太好了！我看着他，鼻子发酸，这个傻孩子！我冲上去抱住他，紧紧的抱着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这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最后的……我不能失去他！
结果寒焰在我怀里放声大哭……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很久很久都没有停下。
31 放下
那天之后，生活似乎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寒焰哭过以后好像是想通了，又恢复了以往嬉皮笑脸的脾气，没心没肺的继续玩他的游戏；萧狩在第二天发消息给我，说前天晚上喝多了，说了不该说的叫我别生气之类的……我笑笑说没关系……真的我现在变得连他的爱都不敢要求了，只求能跟他在一起就好。
年初四，萧狩说要去城隍庙看庙会，拉了游戏里在上海的四五个王老五一起，我自然也在其中，寒焰推说有同学聚会不参加。
结果是萧狩、蚊子、我、凌波，我们四个大男人跑去城隍庙去扎闹忙，人山人海不一会儿，就走散了，而且散得这么不巧，我跟凌波在一起。
他看看我，说：“听说焰回来了？”他最近集团里忙一直没怎么上线，寒焰回来的事他刚刚才知道。
我说：“嗯。”
“他……回空苍了？”他问。
“你不是不要他了么？问这么多干什么？”我讥嘲的看着他说。
他愣了一下，有些窘，但马上笑着说：“好歹也夫妻一场，问一下有什么关系。”
我看着他，皱眉头：“你这算是什么？旧情难忘？想知道他的事自己去问他，我没兴趣做你们的传声筒。”
“卫奇……”他的神情有些无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摇摇头只道，“算了。”
“什么算了？你犯什么愁？有话直说！你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根本就不是块煽情的料！明明就是在意寒焰在意得要死，却偏偏把他往外推，你要真喜欢他就去找他去啊！”我有些急，这人肯定有事瞒着我们！
他瞪着我，忽然满面醋意：“喜欢他有什么用？他喜欢你啊！当年在空苍，你们一死，他就囔着要去找你们的转世，这儿子养得也真是孝顺得过了头了吧？”
“他去了没有？”我问。
凌波怔了怔，摇摇头：“他总是那么说……”
“我只问他去了没有？”我说。
他瞪大眼看着我，半天张张口：“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去想！”我皱眉，看到萧狩正在人群里东张西望，便朝他走去。
凌波在身后拉住我：“那你跟焰……”
“寒焰跟我姓，是我儿子，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了。”我淡淡的说，推开他迎上萧狩。
“蚊子那个家伙！我要扁他！”萧狩一看到我就大叫。
“他怎么了？”我问。
“喏！你看！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他把手机递给我，上面是一条短消息——
“有MM找，兄弟先撤了！你们慢慢玩哈！”
“呵呵，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我笑。
他说：“是吧！是吧！这人太没义气了！”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真象少年时的采玉……我心神恍然，又苦笑，为什么要在他身上找过去的影子？萧狩就是萧狩，这样就好了。
他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四下张望着问：“凌波呢？刚刚好像看到他了。”
我这才注意到凌波不知何时离开了。
“刚刚他还在……”我说了一半，便想到他可能去了哪里……笑，拉着萧狩说，“别管他了，我们逛吧。”
他笑着点头说：“好。”
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走不多远就忍不住皱眉头，萧狩早已知道我这脾气，拉着我说：“要不，我们出去吧，这里也没什么可看的，看来看去全是人。”
我赶紧点头说：“是啊是啊！”
两人在人群里左挤右挤，终于挤出来，从福佑路走到河南南路，人烟一下子稀少了许多，我深吸了口气，才觉得不太闷。
“现在去哪里？”他说。
我笑着说：“我随意，反正明天不上班，你要是不介意，我们逛通宵吧？”
“那总要有个方向去吧？”
“我不知道，随你吧。”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试探性的说：“那……你陪我去个地方。”
我点头，就跟着他走，走了一会儿，他很好奇的问说：“你都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
我笑笑：“哪里我都陪你去。”
他愣了愣，忽然笑说：“那我要是把你卖了呢？”
我说：“好啊，记得把钱分我一半。”
他默了。
萧狩带着我一直走到复兴东路，然后钻进了南市区一条我也叫不出名字的小巷子，在里面左转右转，我这么能记路的人给这么穿来穿去了也有些头晕了，不由担心他要是迷了路，这深更半夜的怎么走出去。
终于到了一幢老式石库门前停下，他看看我，有些不好意思。
“记得我跟你说过读书的时候我暗恋的女孩子吧？”他说。
我笑笑：“你以前也经常到这里来站桩，一站一两个小时，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