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昨天逃掉的一个吧?”一个冷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寒凛一愣,看着面前的男人,微微皱眉:“王铮?”
“正是。你是叫什么?”他回答。
“寒凛。”
“没听说过,你不象是个做山匪的人。”
寒凛笑笑:“你也不象个将军。”眼前的男人有一张与他冷酷的声音不相付的脸,斯文宁静,如果不是一身甲胄,便象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你们两个人损了我不少弟兄,我不能放过你……还有一个呢?我记得看到他受了伤,你们既然没有逃出去,应该就在附近吧。”他说着的时候,身后便有人朝四周搜索开来。
寒凛皱皱眉,忽然笑:“他就在坟岗里,背上裂了条大口子,虽然没死,此刻是动弹不得的,你们只管去就能将他轻易拿下。”
他如此一说,王铮突然的挥手,止住了随行官兵的行动,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寒凛:“想不到你竟是个可以如此轻易就出卖朋友的人,那人好像是为你受伤的吧?”
寒凛无所谓的笑:“你说呢?”手中握了一把汗,他在赌,赌王铮的心。
王铮盯着寒凛的脸,希望从他脸上找出点什么,可惜这男人只是露出狡黠的笑,再无其它。不可轻信敌人,王铮遵循着最正常的逻辑这样决定,而寒凛赌的就是他不相信自己,所以他说了一半实话,果然,王铮不敢妄动。
“看来灭鹰寨真正的当家还不是灭鹰黑鹞,而是你们两个。”王铮下了个这样的结论。
寒凛笑:“早上我上过寨子,很奇怪啊……什么都烧了,唯独粮仓安危无恙。”
“那是我齐苍百姓的血汗,怎可轻易损失。”王铮道。
“呵呵!是么?”寒凛指着王铮身后的人道:“这些人虽然穿着丁衣,可是个个精壮悍猛,明显都是练家子,只怕不是普通的兵丁吧?”
王铮脸色不动:“阁下太小看齐苍了。”
寒凛还是笑:“你们不是来搜索残匪的,你们是上山来转移粮草的。”他脸色一正,“王铮,你想谋反。”
死寂……
突然王铮一声大笑,道:“领军打仗,粮草先行。灭鹰寨被剿,山上所有财物付之一炬,我们便可坐收千斤粮草,即时起事。”他语声一顿:“寒凛,你到底是什么人?”
寒凛冷冷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只是劝你,齐苍的江山随你去,天穹的,不要想。”
王铮眼中凶光一闪:“哦?看来你还跟官府有关系嘛……还是说这灭鹰寨本来就是天穹的哨站?”他玩味的看着寒凛,“看来你比我想象中有价值啊!”眼神示意,周围数十个精壮汉子堵了过来。
寒凛打量了一眼周围的人,忽然又笑:“有价值的东西你未必能得到。”话音落,两指疾弹,一颗豆大的青丹飞上半空……
王铮一惊:“丹师?!快退!”他大叫,然而退得晚了的人,便在一声巨响中飞升极乐去了。
烟雾渐散,那人已经消失无踪。
“追!”他厉声命令。
12 怨狐
烈熵听到爆炸声时立刻抱起小焰从坟岗深处探出身子来瞧,就见寒凛灰头土脸的跑回来,拉了他的手往后飞奔,嘴里直叫:“快跑快跑!王铮追过来了!”
手被他拉着,烈熵一愣,忽然觉得有些热……
“愣什么?你伤不是好了么?自己跑!”寒凛叫着,放开他手。
烈熵又一愣,不作声跟着他飞奔。
跑到半路,便看到四面八方的人潮涌过来,寒凛叹气,王铮是不抓到他们不会甘心的了……
坟岗更深处几株巨木参天挺立,中间是一丘孤冢,残败的墓室显示出曾经的辉煌,是往昔某个大人物的坟茔吧。此时,逃命的两个没打算对此多做研究,一头钻进墓室中。
烈熵想了想,回头出去在墓室四周做了点手脚,末了在坟头上点了一枚丹,再回来松了一口气:“我点了污目丹在外面,布了个小五行阵,他们一时之间找不到我们了。”
“有顶多久?”寒凛问。
“最多七天。”
“七天后呢?”
“那时候,煊应该来了吧……”他叹道。
寒凛没开口,径自摇了火折,就着墓室里的破棺烧了一堆火。
两人都看着火堆若有所思,烈熵看着寒凛,他凝神沉思的样子与平时洒脱漫笑的样子完全不同,那笑容是装出来的吧?一张面具戴久了都分不清是真是假,连掀开的勇气都没有,许是跟血肉生实了,要剥开怕是要鲜血淋漓……
“在想什么?”寒凛抬头,看着凝视自己的人有些茫然的问。
烈熵一惊,连忙移开目光,笑笑:“不,没什么。”忽然想到什么,又想开口,犹豫了一下又闭了嘴。
寒凛皱眉:“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烈熵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你上次说你是十三岁离开凛家的。”
“嗯。”他的声音忽然冷了许多。
“呃……我不想让你回想什么不快乐的事,只是,也许你认识她……”烈熵悠悠道。
寒凛一愣:“谁?”
烈熵想了想,苦笑:“我连她的全名都不知道呢!只知道是叫海,她名字里应该有个海字。”
“男的?”寒凛问。
“女的。”烈熵叹气,白他一眼:“我也不是天生就喜欢男人的,再说我见到她的时候才八岁。”
寒凛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什么?”
“我说你不能笑我。”烈熵警告,随后慢慢道,“你上次不是问我为什么身为国主却还要做玄衣丹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