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不杀全昆,便是假意背叛。如若真的杀了全昆,即使他对聂皓天还有情份,也只能选择背叛。”
她闭着眼睛轻叹:“赵天天这颗棋子,还有更大的用处。”
“那当然。”
全昆正欲上车返家,电话里传来讯息:“身份已暴露,徐展权要杀你。去华侨广场,有人接应。”
全昆冷汗颇出,双手颤抖着拔打方向盘,一踩油门,车子向着华侨广场的方向飞驰。马路上,急速撞来两辆黑色车子,他闪开,与车子擦身而过。
前后又再有几辆车子向他围堵,果如聂皓天所示:徐展权要杀人灭口。
他慌张但并未失据,聂皓天既要护他,派人在华侨广场接应,只要他能安然到达华侨广场,便能化险为夷。
这一刻,他忽而庆幸,自己最后投靠了聂皓天。最后时刻,他总算站对了队伍。以徐展权的自大鲁莽,最后必不是深沉冷狠的聂皓天的对手。
凭着多年练就的身手,他在车海里穿插,成功甩开后方车子几里远。跳下车子,他急奔走进华侨广场。
华侨广场人满为患,离他所处的走廊约摸几十米的位置,便是一场小型的签唱会。当红歌手黎浩,正在此为新专辑作大型宣传。
大批粉丝正围聚在高高的舞台前,欢呼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黎浩轻拔吉他弦的乐声,像浅水一样流淌。走廊外,黄昏的霞光洒在檐顶,是个好天气。
他急步想找隐秘的地方藏起,举头四处寻找接头的人。走廊立柱的侧方,赵天天长身倚立,一身纯黑风衣被风扬起下摆,极潇洒俊朗的猎狼尖兵,带着张扬的气焰:“全队长,别来无恙?”
“赵哥,有人要杀我。”全昆向着赵天天的身边举步,却见赵天天眸色阴冷,隐在袖中的黝黑枪把微露:“徐展权派我,今日来了结你。”
“赵哥,你不能……”全昆向侧方退,奔向人群之中,被销声枪支击中的左臂疼痛不堪,他顾不得回头,抬手持枪向后扫。
枪声响在这喧闹的广场,守在黎浩外围的粉丝向着他的方向望过来,恐慌从人圈的最边边迅速向着正前方弥散。
全昆如一个血人一样向着人群里扑:“走开,走开!”
“啊……”不绝的尖叫响彻广场,全昆的耳边响起聂皓天的警示:“到舞台,公开化。”
对,公开。全昆获得救助,在侧边拉了个粉丝挟在臂前作掩护。人群太多,乱七八糟地到处奔逃的人群,是他最好的掩护。
只一会儿,一个身中多枪的血人站在舞台上,他抢过黎浩握在手里,还来不及丢开的话筒。
全昆身中多枪,但死亡的恐惧盖过了肉体的疼痛,他对着话筒高声道:“部长徐展权要杀我灭口,我要把他的罪行公诸于世,他……”
“嚏”半空中无声的划过流弹,一秒钟前还奔跑迅速、声若雄钟的全昆倒在舞台上,他向后坠倒的身子压在黎浩的身上,黎浩从血水里爬出来,惊愕大叫:“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
现场陷入短暂的寂静,又转至惊骇的逃亡。每个人都想逃离这个要凶案现场,血迹纷飞、枪弹随时会破空而来的地方,没有人敢作停留。
现场扑上几个特种兵装束的兵士,不一会儿便把全昆的尸首抬走,还顺便把黎浩扔了上车。
“我冤枉啊,我是受害者啊,特种兵哥哥!”黎浩大哭大嚎,吓得胆子都丧了:“我是好人啊。”
“你是现场目击者,有义务配合调查。”
“我就是个路人。”黎浩欲哭无泪,吓得还在打哆嗦。今天的新专辑发布会,却偏挑中了这么个倒霉的日子。
一个兵哥哥很客气的鼓励他:“放心,你这张专辑会大卖,你的威名也会传扬四海。”
黎浩登时哑火。也对,什么新闻绯闻艳照,及得上他今天签唱会的风光啊。
他的这个签唱会,不登几天头条,对得起那满场乱飞的子弹吗?对得起他现在身上无辜染上的血吗?
这是发家致富,成名立万的最好良机啊。黎歌手突然就不嚎也不叫了,立马取出手机来:“linda,马上把今天的签唱会制作成碟,向广大媒体散发。我这下,起码要占1个月头条。”
linda在那边很兴奋:“不用了,现场很多媒体早就写稿子了,粉丝们的手机视频和相片,已经在网上疯转了。”
“哗靠,这才几分钟啊!”黎浩惊叹,对着侧边的兵哥哥道:“谢谢你哈。”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挑了个好日子。”
狂讯看着网上铺天盖地的消息,虽然全昆在黎浩签唱会上遇袭身亡的消息,官方已暗里作出遏制。在事情传开的一小时之后,官方网站或大小网页,已不再以醒目标题报载,也不准再用血腥相片或视频搏眼球。
但现今的媒体力量,实不是轻易便能控制。现在,即使是境外的传媒也加入了讨论阵营,更别说国内的民间论坛、空间里屡禁不止的图片了。
徐展权杀人灭口,旧日爱将全昆伏尸当场,神秘杀手隐在人群等各种消息,已伴着黎浩的新歌,唱得街知巷闻。
这一场高高在上的权力搏奕,终于在阳光下隐露冰山一角。
据传,徐展权已正式被隔离,软禁在家中,不得再轻举妄动。又传,徐展权正式向军事检察院提出抗诉,指认杀害全昆的真凶另有其人,实为聂某某。
一时间,谣言满天飞。
狂讯愤怒的把酒杯向墙上砸:“徐展权这个笨蛋。”
林微淡然看他:“全昆手上握有太多的证据,又被聂皓天要挟,徐展权自然要除去他。不然,他又会是另一个赵伟恩,成为指证徐展权的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