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毒的蛇。他用尽力气手握着毒蛇扯起,双手一撕,把毒蛇撕成两半。腿边黑色的血丝渗过裤腿,漫出暗黑色血液,他的足部迅速的失去知觉。
向前勉强行了一步,大手迅速的搂住林微的细腰,看着她眼里的泪珠儿闪出,他安抚的亲她的唇:“乖,别怕!”
凉透了的唇,颤抖的男人向着前方急速坠倒。
“皓天,皓天,不要……”她抱住晕倒在自己怀里的男人,急切的唤。
院内的特种兵已迅速围了上来,梁大生看着这一幕,心胆俱裂。
聂司令在家遭人陷害,被剧毒腹蛇咬伤。小腿血肿,毒液迅速漫延全身。加之聂司令早前曾中大量麻醉针的毒素,旧毒未清,新毒更加作恶,聂皓天在抢救室抢救了几小时,紧急调度的蛇毒血清用去大半,仍无清醒迹象。
血液净化室内,林微身穿隔离衣,握着聂皓天的手,定定的瞧着昏迷的他。
他们似乎有过很多危险的时刻,但他总能脸带微笑的安抚她:“微微,不要怕,有我!”
有他在,她确实从来都未曾领略到最彻骨的害怕。因为他在,即使是绝望,也是相依相陪的人生。
但如今,他闭着眼睛,脸色青紫,小腿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渗出血汁。血液透析机上,他的血液已经被抽出来洗了几小时,再输注回去。
这样循环排毒,已是最危急、最终极的解毒方式。她不知道,如果他还是不醒来,她应该怎么办。
小臻走了,而他似乎也要离她而去。
“皓天,不要走。你怎么会舍得抛下我呢?我那么可怜,你怎么舍得呢?”
“皓天,你醒醒!”
她哭得那么伤心,他却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不管如何忙碌或环境如何恶劣,都会给她一个体谅的眼神和轻盈的吻。
他向来很怕她伤心,所以从不舍得让她惶恐。记忆中,总是她躺在病床上,他在细细的呵护她,而她总是任性的对他爱理不理,甚至大发脾气。
可是,现在换了他躺在床上,她才觉得,这样的男人太讨厌了。一直不和她的说话的男人,太讨厌了。
“你起来,你起来骂我,好不好?我一直都那么任性,你好不容易在狂讯手下捡了一条命回来,我却因为小臻一直气你。我们好不容易能再在一起,我却在这些日子,把你当仇人一样来恨着。是我不好,是我的错,你起来骂我,嗯?”
“……”病床上的那个人,却再也不会给她温柔的笑脸,和轻松的回答。
原来真的是这样,幸福要走那么多、那么长的路,但毁掉它却只需要短短几秒钟。
皓天,快点好起来!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坚强,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
夜深的病房,白墙下的灯光开得大亮,透析机上,血液像不属于自己的似的,从他的身体抽出,再流回去。
他想移动一下身子,但全身却像被铅灌过一样沉重。好不容易才能抬起手指,指尖轻触到她柔软的发丝。
她一定是哭累了,正抽着鼻子趴在他的肩膊上。他的微微,这么多年来,他从没让她真正的轻松安乐过——虽然,他一直致力于使她享受最简单的平安快乐。
可是,我没有做到,微微!对不起,我没有做到!
一滴泪落下他的脸颊,他全身的力量都聚到指尖,在她发下的耳垂边按了按,她像受惊似的跳起来,半抬高的头定定的望着他。
他向她艰难的挤出一丝笑,便看见她的泪,从清莹的眼眶内像断线的珠子般下落。
他心中难过的想:这个女人,眼泪怎么这么多,像是怎么流都流不完。
“皓天,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她伏在他的胸脯,手掌没轻没重的捶着他:“你混蛋,你吓死我了,你混蛋。我讨厌你!”
“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吓您了,微微!”他以指腹擦抹着她的泪,如此爱怜和珍惜。
他不舍得的,他怎么舍得抛下她一个人呢?
微微,我已经让死神夺走了我们的小臻,我不会再让死神夺去我自己,我不舍得,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
聂臻……他闭起眼睛,本就憋闷的胸口像被巨石碾压,沉重疼痛到窒息一般的空洞。
对不起,我甚至未曾看清你的眼睛,未曾握过你的小手……聂臻!
单间病房内,主任医师如释重负的对着一众高官汇报聂司令的病情进展:“聂司令中的蛇毒,毒性很烈,他还有长期的麻醉剂过量使用致记忆混乱等副作用,因此毒势来得凶猛。我们给他注射了蛇毒血清抗毒,又及时进行血液透析,现在聂司令体内的毒素已清除,甚至是之前的麻醉毒素,也在这一次的血液透析中得以清除,真是万幸。”
蓝部长欣慰的赞扬医生的劳苦功高:“你们辛苦了,有你们的精湛医术和精心护理,我们聂司令才得以康复啊。我代表全军谢谢你们医院。”
“言重言重。”主任连忙客气:“也靠聂司令的身体底子好,而且求生意志强,这一路治疗下来,吭都不吭一声,真是硬汉子。我们佩服。”
“……”又说了一会儿客套话,主任携着医生到别的房间查房。蓝部长转过身,与聂皓天相视一笑:“你啊,就不能过几天安生日子?”
聂皓天拢了拢手里女人的小手:“我这是苦肉计,短期内,你们想不给我放假都不行了。”
“哈哈哈……”室内来探视的一众高官齐声欢笑。
聂司令已能中气十足的开玩笑,想来病情已无大碍,自是让人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