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重生后,首辅大人坐不住了(10)+番外
章勇一愣。
他想起陛下的猜忌与同僚的弹劾,难以置信地开口。
“难道……殿下是故意与礼儿起冲突?也是故意疏远侯府?”
章台长长叹出一口气,仰头望向苍穹。
“为父倒希望简简儿是误打误撞,若是她故意为之,怕是她心里苦的很呐。”
章勇道:“可是,她才七岁……”
怎么会想得这么复杂?
“是啊,她才七岁,就要事事考量,步步为营,这哪里是小姑娘该做的事。”章台满目心疼,“留下礼儿也好,有礼儿陪她,或许能帮她一些。”
玉衡宫里空荡荡的,赵徽鸾找永昭帝撒娇,得了不少好东西。
太液池的分支流经玉衡宫,赵徽鸾又央着永昭帝命工部给她挖大池子,建小桥,完了还在池子里种名贵的芙蕖。
又嫌东南角太空,她想栽一棵藤萝,需要建支撑的架子。
永昭帝一一允了,甚至直接放话给工部,一应皆按公主的想法来。
工部的匠人们忙忙碌碌,都道永昭帝怜惜真宁公主,宠她如珠如宝。
匠人们抬着一棵硕大的藤萝进来。
赵徽鸾道:“不用这棵,去换小苗来。”
她想亲自把树养大。
新的小苗送进来了,赵徽鸾乐得亲自挽袖子去栽种。
她找好位置挖好坑,拎着小苗放进去,扶正。
边上递过来一把短锹。
“你……”
赵徽鸾瞅着这个内侍有点眼熟。
内侍低眉垂眼,很是恭顺。
“奴才,萧青阑。”
“哦,是你呀。”
那个在偏殿被欺负惨了的小太监。
上次见他鼻青脸肿的,没想到伤好了,居然是如此清新俊逸的面孔。唯独眼眸又黑又深,透露出她所熟悉的倔强与傲气。
与旁的内侍不同。
“你在工部当差?”
“人手不够,奴才是去帮忙的。”
她没再说话,在萧青阑的帮助下把藤萝栽好,浇上水。
赵徽鸾还在边上立了个靶子,射箭用。
章云驰进宫教她射箭。
玉衡宫已改造得差不多了,小桥流水,绿茵花卉,端的是美轮美奂。
章云驰扫视一圈,频频点头,良久,吐出两个字。
“奢侈。”
赵徽鸾拿出银作局精心为她打造的弓。
“……”
看到镶嵌在弓上的宝石,章云驰沉默了。
赵徽鸾按照他说的,站好,沉肩,搭箭,拉弓,放,行云流水一套做完。
箭没射出去。
箭尾还在弦上,箭尖儿却耷拉着垂向了地面。
章云驰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他摇摇头,又摸了摸鼻尖,道:“我给殿下表演一个。”
他立身在光影下,手一摊,内侍递上一张寻常的弓。
箭羽飒飒带风,正中靶心。
少年郎扬眉,笑得自信又张扬。
“看本公主的!”
赵徽鸾不服输,重新架起了弓箭。
第9章 春闱
秋去春来,已是永昭四十年。
端平架起的弓箭看起来气势十足。
赵徽鸾松弦,一箭射出,堪堪擦过靶边儿,钉进泥土里。
“阿姐真棒!”
小太子蹦蹦跳跳,鼓掌叫好,清澈的眼眸里满是对自家阿姐的盲目崇拜。
四个宫婢也是满口叫好,发自内心地捧场。
唯独藤萝花架下,躺在椅子上晒太阳的少年痛苦地捂上了眼。
“殿下,我求您。出去千万别说您的箭术是我教的。”
“六年啦,还是十箭九脱靶,别说天赋了,您是压根跟射箭无缘啊。”
宫婢们沉默了。
小太子捂着嘴吃吃地笑。
章云驰忽觉气氛不对,张开手指缝一看,只见锋利的箭头正对着他脑门,吓得他一屁股弹跳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
“殿、殿下,这可使不得,会出人命的。”
“本宫射不中靶,那就试试你这活靶好了。”
十三岁的赵徽鸾出落得亭亭玉立。面若银盘,眉如远黛,朱唇皓齿,一双杏眼又大又明亮,顾盼生辉。
她闭着一只眼,弓箭随章云驰逃窜的身影而动。
眼看人就要蹿出玉衡宫了。
“章晏礼,你站住!”
“赵徽鸾,你又不讲道理了。”
章云驰看着闪身过来、挡住他去路的念夏与拂冬,苦哈哈地定住。
那是早些年赵徽鸾同永昭帝哭诉,怕受章云驰欺负,特地亲自挑选的三个小姑娘为婢,其中两个会武。还有一个很聪明的连秋。
章云驰摸摸鼻子,这些年他可没少在这三人身上碰壁。
身后传来少女得意的笑声,他回身,见赵徽鸾收了箭,笑容明媚又惹眼。
“阿姐,擦手。”
小太子踮着脚递湿帕子。
七岁的孩童,身量比一般小孩都小。赵徽鸾是不担心的。前世弟弟也是这样幼小,但到十岁就开始窜个头。
赵徽鸾擦了手,牵着弟弟去花架下歇息。
两人排排坐,边啃苹果,边看章云驰。
剑眉星目,穿着燕都最时兴的云缎锦衣,一身墨青绣着雄鹰,衬得少年人意气风发。
赵徽鸾却煞有介事地教弟弟:“这是纨绔,不要学他。”
小太子听话地点头。
“舅舅看到了,高低得打折他一条腿。”
章云驰反驳的话都溜到嘴边了,又咽了回去。
他摸了摸衣服上金贵的鹰翅刺绣,道:“那是殿下没有见过真纨绔。”
“你说说。”
“温言、温青玉,燕都城里的第一纨绔。”章云驰比着大拇指,道,“斗鸡走狗,牌九骰子,无一不通,除了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