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重生后,首辅大人坐不住了(221)+番外
黄英屏息,不敢接话。
他伺候了干爹几十年,哪里会看不出干爹的心思?干爹他根本不想彻底得罪首辅与长公主,他只能下狠手,拿干爹视若命根子的田地去逼干爹出手!
段思齐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上黄英的肩头。他似有话要交代,眼神几番变动,也只留下一句:
“你好自为之吧。”
他蹒跚着往屋内走去。
黄英伏地磕头,哭道:“儿子恭送干爹。”
他自幼净身入宫,二十来年多得干爹庇护,才能在这深宫内廷混得如鱼得水。
除了干爹与萧青阑,阖宫上下哪个内侍见了他不得恭敬喊他一声黄公公?朝臣或有瞧不上他们做太监的,但也多得是想要走他们门路的。
只是啊……
黄英不再畏惧,舔着笑脸去推萧青阑的手:“厂督何必动真家伙呢?”
然而萧青阑劲儿大,黄英推不开半分,只得任由着脖颈贴在冰冷的锋刃上。
他道:“干爹老了,比不得萧厂督年轻有为,咱家是为自己谋出路罢了。”
想了想,又道:“厂督念过书,当比咱家更懂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
“呵。”萧青阑听笑了,不屑地睨他,“你也配称良禽?少往自个脸上贴金了!”
看黄英瞬间黑了脸,萧青阑心情好了许多,收回匕首继续擦拭。
“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要本督现在这个位置,是与不是?”
不等黄英回道,萧青阑勾唇,冷然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那语调,仿佛在嘲讽他痴人说梦,
“厂督是想掌印与东厂二者兼得吗?”黄英也冷下脸,对他这种过河拆桥的行径很恼火,“厂督不觉得自己太贪心了点?”
萧青阑挑眉觑他:“有何不可?”
黄英一愣,继而笑着点头:“是是是,并无不可。那咱家就祝厂督荣登高位,得与首辅比肩,指点江山。”
他这话里带有明显的讥讽,萧青阑听了也不恼,唇角微动,道:
“黄英,你知道段思齐为何会败吗?因为他心软,留了你这条毒蛇在身边。但本督不一样。”
他眼皮轻抬,说话的语调同他擦拭匕首的动作一样缓慢,又阴沉。
“本督心狠手辣,杀人从来只看心情。你以为你知道了本督的隐秘就能拿捏本督?天真。”
萧青阑扔下软布,把玩了几下匕首,忽而锋刃直指黄英心口,就要狠扎下去。
“你想长公主死吗?”
锋刃已割破衣服,但因着这话,没再深入一分。
第195章 简婚
“你说什么?”
萧青阑握在匕首上的手因用力而青筋暴起,目光阴鸷,紧锁着黄英,好似要吃人。
这人实在太疯太偏执,他能因长公主杀人不眨眼,也能为长公主掩下疯狂的杀意。
若非黄英这话说得快狠准,他早已命丧当场。
事实上,黄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太害怕了,跟随段思齐二十来年也未曾有过此般体验。
黄英深刻意识到,萧青阑早已脱胎换骨,不再是偏殿那个任他拳打脚踢的毛头小子,且正如萧青阑所说,他与段思齐不一样。
段思齐是平和之中透着威严,底下人包括黄英,对他是敬多于畏。而萧青阑,他周身散发的戾气,只有让人不寒而栗的畏惧。
黄英太慌了,口不择言扯出的话是能保他一时性命,可他该怎么圆呢?不给萧青阑一个交待,他今日铁定走不出东厂!
但他又不能把自己的慌乱表现出来,不然萧青阑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把戏。
可是萧青阑是什么人,睨着他神情的细微变动,他勾着唇,不动声色把匕首往前送。
“萧、萧厂督!”黄英尽量克制自个发抖的声音,“你猜,先帝除了留下一道赐婚圣旨,是否还留有别的什么东西?”
瞅见萧青阑杀意稍退,黄英往后挪开一步,伸出手指把匕首往边上拨。
“萧厂督是聪明人。”
他学着段思齐往日里的说三分留七分,不管萧青阑信或不信,总归是不敢再对他轻举妄动。
在萧青阑的注视下,他拍了拍衣裳,道了一声“告辞”。
噔的一声,萧青阑把匕首扎进了桌案里,惊得那道将要迈过门槛的人影一哆嗦。
哼,就这胆子,也敢威胁他?
焦着在身上的目光如芒在背,黄英强装镇定走出东厂,才扶着胸口长长吐出一口气。
“呸!狗杂碎!”
他骂过一句解解气,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忽而皱起了眉头。
会不会……有没有可能,真被他给说中了?
次日,萧青阑接到诏令,升任他为司礼监掌印兼东厂提督。
黄英气得直咬牙。
狗杂碎,居然比他干爹的权还大!一边掌章奏批红大权,一边握着东厂监察百官的权责,说句僭越的话,这地位堪比左都御史兼次辅了吧?
不禁暗恼自个的嘴比开过光的还灵!
萧青阑从一众恭维声中抽身出来,去了趟长公主府。
谁都知道,东厂是长公主的爪牙,萧青阑的高升,意味着长公主的权势更甚。
“殿下明日大婚,怎么……”
怎么一点喜庆的氛围都没有?
萧青阑蹙着眉,一路行来到主院,居然同往常无异。
赵徽鸾歪在矮榻上吃酸梅子,闻言随口道:“他尚在热孝,不宜铺张排场。”
萧青阑抿着唇好长时间没接话,只安静地把他带来的果脯蜜饯装盘摆上小几。
看到精致的雕花蜜饯,赵徽鸾眼睛亮了亮:“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