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大姨妈了。”
“你一会儿过来的时候帮我在路上买两包卫生巾,要……”
“我知道。”
听到这,温楚抢先截断她的话:“我知道你用哪个牌子。”
这点小事,难道还要秦见纾特别提醒?
温楚放下虚下去的底气这会儿又找了回来。
那头,秦见纾很轻地笑了一声:“嗯,那你记得吃早餐。”
挂完电话,温楚起床洗漱。
出门前,她又折返回卧室里将睡得凌乱的床小心铺好,这才放心离开。
除了秦见纾交代的卫生巾,温楚还去了药店,她买上止痛药一起捎带过去——对方生理期的头两天,偶尔会疼得厉害。
这次过去,温楚总算见到秦见纾的口中的养父。
和秦妈妈一样,爸爸是位面相和善的中年男人,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礼貌地开口感谢。
两口子身上都有一股浓厚的书卷气息,温厚,知性。
至此,温楚算是知道秦见纾身上那种自如的优雅和修养是从何而来了。
秦爸爸早上的时候已经过了病危观测期,从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
医生上午来了两趟,给病人家属说的是观察两天没问题就可以直接出院。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能够这么快的出院,说明是急病已经缓和稳定下来,可以回家休养。
不过秦爸爸这病由来已久,拖了这么多年,根治已经不可能。
油尽灯枯,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一家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偏还说说笑笑,尽量不在彼此面前流露出太多的悲伤情绪。
看到这样的一幕,温楚有些触景生情。
她不由想起自己的父母。
老温的身体这些年也不是很好,一年到头,总会有些小病小痛要往医院跑。
从小就在父母溺爱中长大的她很难想象,如果自己的父母有一天也像这样躺在病床上安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自己会是怎样的心情。
这世上折磨人最深的,大抵就是“无能为力”这四个字。
想到这一层,温楚就更心疼秦见纾了。
不像自己,秦见纾从小到大唯一获取“爱意”的来源,就是养父母。
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
温楚在丰城待了近一周的时间,中途秦爸爸出院的时候,她曾私下同秦见纾提出自己要不还是外出住酒店的好。
刚巧这话被打水回来的秦妈听见,第一个不同意。
“住什么酒店!住家里就行,温楚你和小纾的关系那么好,叔叔阿姨欢迎都来不及,去外面住酒店多浪费钱。”
秦见纾则是一言不发。
她眉眼含笑,一眼望进温楚的心里,轻声问:“听见了吗?”
“我妈说昨天还问我你平时吃东西的习惯和口味,说要等爸爸出院了,好好做顿饭给你露一手。”
秦爸爸住院这几天,温楚没少跟着忙前忙后。
两人现在是恋爱关系。
在她看来,自己做的这些事情都只是应该。
可在秦家父母看来,却不是这样。
秦妈妈只觉得女儿在外面交的这个朋友又漂亮又懂事,细心体贴,几天下来,对温楚的好感早已经上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
“那……我就还是住家里。”
得知秦见纾的妈妈竟然这么喜欢自己,温楚是又惊喜,又心虚。
心虚,自然因为自己和人家的宝贝女儿并不是那么单纯的朋友关系。
见温楚仍旧迟疑不定的样子,秦见纾一语定音:“你就住家里,还是和我睡。”
她说睡这个字,就真是单纯的合被而眠。
这几天医院的事情多而杂乱,秦见纾又刚好遇上生理期,人也容易疲惫,一到夜里她总是困得厉害。
温楚虽然有那种心思,却也不舍得让对方过于劳累。
以至每晚,她总是很克制地只缠着秦见纾亲一会儿,点到为止。
实际,每次亲完等到秦见纾都睡着了,她内心的躁动都还久久未能平复。
热恋禁欲的日子,总是特别难熬。
到了要离开丰城的前一晚,温楚终于蠢蠢欲动,开始忍不住了。
这天夜里,她洗完澡规规矩矩穿着衬衫睡衣回到房间,趁秦见纾去客厅同长辈聊天的时候,又拉开行李箱,从里头翻出自己的最为钟爱的吊带裙换上。
等秦见纾再回到卧室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四下寂静。
床上被子底下隆起很小的一团。
温楚瞧着,像是已经睡着的样子。
这让她有些惊讶。
秦见纾轻手轻脚爬上床的另一侧。
就在她正要躺下的时候,被人拉住,从旁一拽。
黑暗中,她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温楚滚烫而又柔软的身躯将她瞬间贴紧。
空气升温,有无形的火星在跃动燃烧。
秦爸爸已经出院四天,这两天忙乱的事情也减少许多,偶尔饭后闲暇时刻,温楚还会跟着一家三口出门散步消食。
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都快融入这个小家。
事情少了,人也缓过来自然有了歇息的功夫。
可一到晚上,秦见纾还是睡得很早。
甚至有两次气氛正好,情到浓时她们正要进行到下一步的时候,温楚就听见对方莫名地刹车喊停,说是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