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雨中泡了这么久,就算是很快换好了衣服,迟夏还是觉得自己的手脚冰凉,而且拍了一整天的戏,她更是累得一动都不想动。
匆匆地乘着保姆车回了房间,尽管颜颜手脚利索地帮她在浴缸里放好了温水,她还是只匆匆地冲了个澡,就躺到了床上,连服务生准时送来的晚饭都没动一口。
明明已经累到了极点,但是头却又一直昏昏沉沉的,睡不熟,也醒不过来。
迷迷糊糊中,迟夏似乎听见颜颜叫了她几声,但是嗓子却干涩地说不出话来,睁开眼也只能朦朦胧胧看见个人影。
迟夏知道自己这是病了。
不知道是不是人一生病就难免脆弱,原本早已经被她在心底压的服服帖帖的情绪竟然不受控制地跑了出来。
尽管她已经昏沉得什么都想不清楚,但是胸腔里却还是清清楚楚地涌动着一股浓浓的委屈。
这委屈一直涌到迟夏的喉头,鼻腔,直到逼得她眼角都灼热起来,泪水争先恐后地从眼里滑落,顺着眼角一直浸入发线。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耳边颜颜焦急的声音渐渐平息,迟夏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抱了起来,她张开眼,朦胧的泪光中,竟然看见陆渊的模样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她一张口,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怎么做梦你都不放过我……走开……我不要看见你……再也不要……”
说着说着,迟夏干脆呜呜地哭出了声。
梦中的陆渊眼神愈发深邃,唇紧紧地抿着,看不出一丝情绪。
过了一会儿,又将她的脸紧紧埋在他怀中,连声音都一起闷了下去。
也不知道呢喃着哭了多久,迟夏才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已经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她的嗓子依然疼痛干涩着,四肢也是软绵绵的,一抬手,才发觉上面还插着点滴。
床边坐着的人也因为她的动作警醒,抬头低语:“迟夏,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听见他出声,迟夏愣了下,眼神中似乎掠过一抹若有似无的失望:“亚琛,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岑亚琛笑着站起身来:“怎么刚醒来就关心这个问题?看你声音哑成这样,我给你倒点水喝。”
迟夏点点头,看着他转身走到桌边,心头却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怅然。
梦里那个熟悉的温热的怀抱,难道真的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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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刚刚竟然更成了上一章……你们骂我吧。
第51章
迟夏在医院没有呆几天,嗓子稍微好一些就匆匆地出了院。
只是,从那天起,陆渊就再也没有来片场探过班。
迟夏终于不用再因为分神而心烦,可是偶尔看到他以往习惯站着的方向,她的心底还是不由得涌起一阵异样。
迟夏的心情因为陆渊的消失而渐渐平静,可是陆渊的心底却依旧风起云涌。
那一晚迟夏在他怀中呢喃着小声痛苦的模样不停地在他眼前浮现。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哭成那样,几乎已经病得没有了力气,却还是那么歇斯底里,让人只是看着她落泪的模样,就心疼得不成样子。
“再也不要看见你……”听见迟夏那一声声的呢喃,陆渊才不得不认清现实。
迟夏……真的想永远的放他了。
可是他却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就这样错过。
不想放手,又找不到接近的理由,陆渊只能在艾琳一次次的期盼中回了公司。
只是在公司呆着,他办事的效率也大不如前。
好容易捱了一个月,他又忍不住飞到了拍摄基地,下了飞机甚至连酒店都没去,就打电话问过纪修他们拍摄的地点,让司机把他送了过去。
因为忌惮着迟夏上次说过的话,陆渊没有像以往那样大大方方地走过去,而是选择站在了跟他们有一定距离的道具车的后面,静静地看着迟夏的侧脸。
一个月不见,她的脸色比那晚生病时好了许多,甚至比生病之前也好了很多。
看来他的离开对她来说,真的是一件好事。
这个发现让陆渊的心头又涌上一阵苦涩。
今天的天气有些热,一旁的工作人员都已经春衫薄透,但是演员身上却不得不穿着厚重的古装。
这会儿正拍着的只有迟夏和岑亚琛两个人,陆渊离得不远不近,恰恰能看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镜头下的两个人似乎一点都没有被身上的戏服影响,一举一动都应对自如,两条下来,陆渊完全没有听见ng两个字母从纪修口中出现。
“好了,现在拍下午最后一场,完了先吃饭。”导演助理拿着大喇叭喊完,板子一打,镜头下的两个人顿时又进入了状态。
虽然陆渊很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岑亚琛能被纪修选中做他的男主角,确实是因为他有这个实力。
这场戏是在一场生死力搏的打斗之中,男女主角都受了重伤,装扮十分狼狈。
可是即使在这么狼狈的装扮中,岑亚琛依旧有着其他人所无法比拟的主角气势。
当然,跟他同样狼狈的迟夏在陆渊的眼中更是风姿不减。
这一条拍摄的是近景,只有两个人上半身,迟夏扮演的女一号叫花湖,经过刚刚一战,她的内伤严重,唇边也应景地挂着一丝鲜血。
岑亚琛跪在地上半抱着她,刚刚为了保护她,他也受了很重的伤。
两个人的性格都有些沉闷,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会你侬我侬的说些绵绵情话。
岑亚琛赤红着双目,纤长的手指搭在迟夏腕上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