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最近拍戏累吗?”
我想了想,“还好吧,就是方锴有点儿骚包。”
谢平之笑了一声,“怎么个骚包法?”
我就一五一十地把方锴的桩桩件件都交代了一遍,谢平之又问了我剧组里其他的事,聊着聊着,我就忘了紧张了。
待到这边剧组的事情聊完了,我探了探脑袋,八卦地问:“听说你们剧组里有个校花?”
暗里,看不清谢平之的表情,不过他的声音充满了疑惑:“什么校花?”
“常姐说,你们剧组里最近有个新人是戏剧学院刚毕业的校花,也在云龙的电视剧里有角色。”
谢平之疑惑,“常姐给你说这个?”
我没提赵烨的前因后果,只说:“八卦呗。”
谢平之好笑地说:“常姐是已婚妇女,不会这么八卦。”
我默了短短一会儿,“我八卦。”
谢平之才开口说:“是不是校花我不清楚,不过确实有个新人,之前好像也没演过戏,叫肖瑶。”
“真的长得漂亮吗?”八卦之心,人皆有之,都说是校花了,我能不问一下嘛。
谢平之想了想,中肯地说:“上镜。”
我翻滚回了床中央,想了一阵,没有按捺住,又翻滚回了床弦,问:“那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谢平之大笑了一声,“有这么问别人的吗?”
我心想,这问题是挺不要脸的,可关键是我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谢平之会喜欢上我,难道是因为蔡寻芳长得好?
“我跟你说正经的。”
谢平之沉默了一会儿,“我当然觉得你好看。”
这回答让我既悲又喜,不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有点怅然。
谢平之笑了一声,“你叹什么气?”
今夜索性就不要脸了,反正黑着,看不到脸,我鼓起勇气问:“那你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谢平之显然被我的问题震慑住了,沉默了一会儿,说:“真的,亮亮,一般人不会问别人这种问题。”
那一般人也不是我这种情况啊。我镇定地说:“说正经的,谢平之,你看我没什么文化,没念过太多书,人也不大红,优点嘛,就是长得还不错,你喜欢我长得好看,是不是?”
谢平之脸上一动,不知是露出了好笑还是悲伤的表情,他叹了一口气,“圈儿里好看的人多了……”停了一会儿,才说:“我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可能……因为你简单吧……”
我擦,还不如说是长得好看呢,简单,什么简单,头脑简单吗……你怎么不直说是25o啊……
兴许是感受到了我的不满,谢平之用他幽亮的眼神注视着我,“不是说你简单不好,我的意思是说你生气也好,高兴也好,从脸上一看就明白,没事的时候,嘻嘻哈哈的,活得简单。”
我一听就更不乐意了,“什么叫我没事的时候,嘻嘻哈哈的,今天我嘻嘻了,哈哈了吗?”这解释还不如特么不解释。
谢平之笑出了声,“我这就是虚指,一比喻,你要意会。”顿了一顿,徐徐说,“我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他的声音带着克制的笑意,在夜里格外朗朗。
我趴在床沿上,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却看不真切。看得真切的,只有他匀称的掩盖在薄被下的身线。
我咽了一口口水,谢平之问:“怎么你饿了?”
我把脑袋缩回来了一点儿,积极地否认:“没。”犹豫了一会儿,“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啊,不是说好我们散了吗?”
谢平之并不生气,只傲慢地说:“我又没说我同意。”
我又把脑袋探了出来,“那你把我的大提琴拿走是几个意思啊,还拉一首什么遥远的你……装忧郁啊……”
“你听了?”他的声音听着好像还挺高兴。
我就“嗯”了一声。
“我那天很生气,就把琴带走了。”
我皱了皱眉,“你有什么气可生的,我那天才生气好不好,你和顾筱云还有赵烨在楼下是演上瘾了,还是怎么的,简直是爱与恨的漩涡啊。”
谢平之再一次叹气,“这我都解释过好几遍了,顾筱云只是我一个童年的好友,真的没什么,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在意她?”
“那你为什么还留着她给你的叶子?”
谢平之“嗯?”了一声,仿佛才反应过来,“一直没扔也就忘记了,你要是稀罕,分分钟转送给你。”
这个答案我还是满意的,停了片刻,我又问:“如果没有我,你会和顾筱云在一起吗?”
谢平之都无奈了,“真的,亮亮,一般人真不会问别人这种问题。你最近是不是乱七八糟的剧本看太多了?”
你不懂啊,电视天天滚动播放八遍啊,我能不切实地问一问嘛。
谢平之显然不屑于回答我这个问题,半天没吭声,我趴在床沿,下巴搁在床垫上,作一只俯瞰的春卷。
视线来来回回在他身上晃来晃去。
晃着晃着,视线落在腰部以下,我突然发现了一点不该发现的东西,惊得我赶紧缩回了头,斥道:“我擦!”
谢平之叹了一声,“你别再看我了,真受不了。”
“我们只是很纯粹地在聊天啊……”
谢平之的语气却像饱含了无数辛酸与无奈,“我很正常好么。”
我彻底地沉默了,一个翻滚躺会了床中央。
夜色比起之前又暗了几分,不知是因为翻滚得久了,还是心里那一点邪火,裹在被子的我突然有些热,我从春卷里捞出胳膊,感觉刚刚好了一些。透过头顶的墙壁,隔壁房间却极为不合时宜地传来了“咚咚咚咚”的敲击声,一下又一下稳定而急促的韵律,渐渐伴有几声压抑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