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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他老是那样绝情(97)+番外

高贵公公心中一惊, 脸上霎时堆笑道:“陛下好记性,顾才人的父亲顾长通,是抚州知州, 从五品……原是青州府衙通判,两年前才调任抚州。”

“是么……”那他从前确实不该见过她,难道昨夜掷玉真是巧合……

高贵公公回忆了一遍初选时送来的宝册, 徐徐又道:“顾长通两年前是自请调离青州府衙,他与户部沈旭同年礼围,在去青州前,也曾任职于户部济州清吏司……”

眼风一瞄, 见皇帝似乎真的凝神在听,高贵公公继而大胆道:“顾长通进士出身,可家门不显,为官虽已有十余载,但晋到正六品后,就难有寸进,及至调任抚州知州,抚州清贫,算不上好去处,顾长通补了缺,这才升了从五品……”

萧衍颔首,迈步进了天禄阁,却未再言。

高贵公公见好就收,适时闭上了嘴。

申时正。

采薇殿内的淑妃娘娘罕有地发了一通脾气。

一双丹凤眼淬着冷光,扫过殿内跪着的一众宫婢。

玉壶跪在领头处,磕头道:“娘娘息怒。都是奴婢擅作主张,想着秀怡殿的宫婢常来送物件,往日里也曾去过书房,昨日便吩咐她将王贵人新进的茶会图卷放入书房,谁曾想……奴婢一定将功补过,将书房打理妥帖……”

淑妃冷声道:“本宫的书房,秀怡殿随便来个人都能进?”

玉壶又磕了好几个响头,口中连声道:“奴婢知罪,娘娘息怒。”

淑妃又看了她一眼,到底是家里带来的旧人了。

如今再罚,再补过,也没用了。

“采薇殿内所有宫婢罚俸三月,自去领三十手板。如若以后再犯,便不必在采薇殿里呆了。”

“谢娘娘开恩。”

淑妃说罢,独自回了书房,来回踱步,心神仍旧惶惶不宁。

昨夜她抄完经,将手中狼毫搁入竹根雕笔洗时,不慎跌落在地,她俯身去拾,才发现山水乌漆立柜下滚落了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血红珠子。

剂母珠。

淑妃立刻慌张地去开了立柜上的暗格,三彩宝匣果然被人动过了,盖子只是胡乱地合上,里面躺着数颗浑圆鲜红若血的剂母珠。

此暗格,此立柜,她从不让人动,是谁胡乱地动了她的东西。

淑妃合上暗格,便疾步迈出书房,斥责宫人乱了书册,玉壶闻声而至,她方知傍晚时分,秀怡殿的宫婢槐花来书房送过图卷。

槐花。

不论她知与不知,有意无意,都留不得了。

她趁夜与人留有暗语。

齐殊等了整整一夜,就是不知道此刻是否已经事成。

盛夏日长,酉时过后,天光依旧大亮。

桃夹从工匠所领回了一套半旧的小副捶棒和一颗捶丸,递给了顾仪。

“这一套捶具听说是从前宫侍们顽丸戏最称手的,只是有些旧了,才弃之不用,若是才人顽个趣儿,使着正好。”

顾仪接过细看,比划了一下,“真是称手,不错!”

桃夹笑道:“才人也爱这球戏,听说落英宫德妃娘娘也爱呢……”

顾仪:“呵呵。”我爱的是银子,谢谢。

上一周目,她将那一纸捶丸戏舆图看过不下百遍,球窝在何处,球基在何处,十筹之间,哪个是上坡球,哪个是下坡球,哪里有花木障碍,哪里土地硬软,她都一清二楚。

加之优秀选手们的演示作为模仿素材,这一回距离捶丸戏还有数月之久,她若是勤加练习,三天模拟五天实测,她不信拿不到名次。

一筹百两,可以有梦!

趁着天光尚在,顾仪换了一双锦靴,在屏翠宫不大的庭院里开始练习击球。

木制捶丸被她猛地击打,撞在砖墙之上,咚咚作响。

打了好一会儿,顾仪出了一身汗。

好在日头业已西沉,微风轻拂送来丝丝凉意。

桃夹出言劝道:“才人顽了这么久了,还是歇歇罢,先用晚膳罢……”

顾仪自觉已经渐渐有了手感,“好,我再击五球,今日就到此为止。”

说罢,她双手握柄,用手肘发力,击打脚下的捶丸。

这一击使了巧劲,那捶丸竟被她击打得凌空腾起,飞出了屏翠宫不高的瓦檐,砰砰数声大响,好像落到宫道之中,弹得更远了。

顾仪尴尬一笑,“我去瞧瞧,把捶丸捡回来。”毕竟只有一颗球。

桃夹一副想笑却又勉力憋住的模样,“嗯”了一声,也跟着她出了门。

余晖犹有光,可深邃的宫道已是半阴半明。

西苑本就人迹罕至,日暮之后,更若无人之境。

顾仪定睛一看,才见那小小的捶丸已在道上滚了好长一段距离,眼看就要滚到尽头了。

她快步追了上去,刚行两步,抬眼只见甬道尽头一道灰影一闪而过,往西而去,快得就像是她眼花。

顾仪心中一落,一种古怪的似曾相识之感油然而生。

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捏紧了手中拽着的捶棒。

行到甬道尽头,才见到东侧是一棵大槐树,遮天蔽日,树后似乎藏着一口水井,而井边有个躺着的人?

她立时大惊,转头对桃夹道:“快,去叫人,这里有个人!”

桃夹也探头去看,“奴婢这就去!”

顾仪走近树后一瞧,见那躺着的人,穿一身皱巴巴的碧色宫服,苹果脸,颧骨微耸。

她是槐花。

顾仪蹲下,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心中蓦然一松,尚还有气。

等了小半刻,桃夹就领着宫正司的人就来了。

宫正司为首的女官着青色官服,腰悬红色宫令,年纪四十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