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没有抱枕,两人倒也相安无事。裴宥积累了许多公务,每日她还未醒他已经起身,她睡觉的时候,他还在书案前办公。竊
因此温凝没有再提。
同寝没什么问题了,同室便也还好。虽年节在家,在清辉堂里,裴宥大多时候都在处理公文,一起用膳更是在江南时就已经习惯了的。
所以温凝很快接受了这一改变。
只是这个年节裴宥忙忙碌碌,她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长公主闭门不出,年节期间国公府人来人往,她便不得不同裴宥一道出席招待,甚至偶尔裴宥去了工部,她还得独自出去撑场面。
原以为年节可以回温府与众人好好叙叙旧,事实时初二那日她连温府的板凳都没坐热,就匆匆走了。
国公府上要来客,总不能叫人扑空。竊
如此忙到年初七,才堪堪松口气。
年初八,各官员复职,终于没人递拜帖了,裴宥的休沐也结束,要去上值了。
虽说这些日子他一有空闲就在处理公文,每日他还总有一两个时辰亲自去一趟工部。但正式上值又不同了。
上值,也意味着要上朝了。
温凝心中装着事,这日便睡得不如往日那样沉,察觉到房中的动静就醒过来,一睁眼,果然裴宥已经收拾好,正准备出门。
“等等!”温凝往他那端正肃穆的朝服上扫一眼,便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随手找了件外衣披上,连鞋子都顾不上穿,赤着脚朝着裴宥的书桌边去。竊
时辰尚早,外面的天都未亮,裴宥显然未料到温凝今日醒得这么早,瞥见她赤着脚,微微蹙眉,正要说点什么,看见温凝手上拿的东西,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淡薄。
“你把这个戴上罢!”温凝记挂在心里的,是皇后娘娘赐他们的那一对香囊。
裴宥的那只香囊一直躺在匣子里,温凝此前将它放在书桌上。
可这些日子书桌是日日都碰,却似乎早将香囊抛之脑后。
温凝想着,毕竟是皇后娘娘拖着病体亲自绣的,陛下必然也会知晓。裴宥在家中不戴便算了,今日新年第一天进宫上朝,要戴在身上以显感念才好。
裴宥却一脸的面无表情:“不必。”
转身便要走。竊
“诶?你等等!”温凝为了这件事,特地醒了个早,哪会那么轻易放弃。
她拿着那枚香囊过去:“你看看它多精致,多好看,你今日戴着它入宫,皇后娘娘知道了,会开心的。”
“不必。”裴宥仍是这两个字,多了一句,“我有一枚了。”
温凝便是扫见他仍然戴着自己送他那枚香囊才爬起来的,当即道:“那怎么能一样?我的手艺怎么比得上皇后娘娘的?”
“况且,这香囊是一对,你我同时佩戴,不仅能凸显你我夫妻二人感情,还能彰示皇恩浩荡呢。”
温凝说着,就打算将香囊往裴宥身上挂。
“温凝。”头顶的声音却有些凉意,“我说不必。”竊
温凝抬头,便见裴宥的眸子淡得几近疏离,唇也微微抿着,噙着一丝尖利的冷锐。
她已经许久未见裴宥这副表情,当即有些发怔。
裴宥也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反应过来的温凝把香囊塞回匣子里,重重放回他的桌案上。
就……什么狗脾气!
若不是想着让皇后娘娘开心一些,她才不想管他的事儿!
好心当驴肝肺!竊
躺回床上又去睡了个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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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过了年节,温凝本以为今日可以做一些自己的事情,哪知回笼觉还未睡醒,便被菱兰催着起床。
府上许多事务需要收尾,崔嬷嬷在清辉堂外等着她呢。
温凝不得不起来,跟着崔嬷嬷处理一众事务。
什么年节期间收到多少来礼,要如何回,何时回;什么年节期间开销几何,都用在何处,账本是否清明……
忙完这些,已经是下午。竊
冬日的天,申时未过就要黑了,再出门已然不可能。
温凝干脆趁着太阳还未落下,在院子里晒晒太阳,顺便让自己绷直了一整日的腰休息休息。
可菱兰一张小嘴一直在她耳边叭叭叭:
“姑娘,听说姑爷今日一早就被人上了折子,还上了好几本呢。”
“姑娘,你说怎么老有人与姑爷作对呢,朝廷也没规定说不许官员携妻出门务公啊,有什么好参的?偏要说什么姑爷因私忘公,耽误了工部的事儿!”
“陛下若是没给姑爷那么些公务,姑爷也不可能在江南待了四月之久啊?这些日子姑爷年节都没好好过,净处理工部的事儿了,如何还能怪姑爷?”
“还说什么姑爷结党营私,咱姑爷上有陛下宠信,下有长公主撑腰,需要结什么党营什么私吗?”竊
温凝一点都不想听到裴宥的事情,上折子就上折子呗,他还被参得少了?
菱兰还在继续:“哎,长公主还生着姑爷的气,嬷嬷们说中午消息就到芙蕖院了,可长公主都没动静呢。”
“姑娘,你说姑爷不会有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他别挖个坑让旁人给摔死就算不错了。
温凝翻了个身。
菱兰这才觉察到不对劲:“姑娘,今日好像不太开心?”
有什么好开心的?竊
有谁一大早起来就被人甩了个脸子还开心的?
温凝闭上眼。
菱兰这才安静了,去屋子里拿了一床薄毯给她盖上。
而此时的工部正要下值。
顾飞早早备好了马车,自打江南回来,他家世子无论多忙,定会按时下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