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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的在逃白月光(26)+番外

王勤生应了是,便快步去了。

直到王勤生关上宅门,王宥唇角的笑意才淡下来。收了笑,眸子里那股寡淡便又溢出来,轻慢慢地睨着探入墙头那一枝桃花。

这世道,不该如此。

不会一直如此。

他踱步回书房看书。

画面匆匆轮转,转眼已是正午,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拍门声。王宥放下书卷,便听到开门声,接着是嚣张的厥词:“这狗奴才敢去触秦公子的霉头,饶他一命已经是秦公子大发慈悲,改日你们再登门道谢罢!”

王宥快步踏出书房,王福的哭声已经传来。癫

“勤生,勤生!怎会……怎会……”王福少见地慌乱,继而大喊,“恕之,恕之你快过来!”

王宥一到院中,便见王勤生躺在担架上,那担架都已经被鲜血染红。

“恕之,你来看着勤生,我去请郎中!”将王勤生交到王宥手里,王福就匆匆出了院子。

王宥只觉刺眼。

王勤生一双腿被打得血肉模糊,苍白的脸上也溅得都是血渍,双唇哆嗦抖着,几乎已经没有意识。

但他显然是清醒的。

王宥刚刚蹲下去,他就抓住他的袖子。癫

“公子,公子……”王勤生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沾了脸上的血渍,便变成血红的颜色,“公子,这世道就是有贫富贵贱之分啊,原来我最大的错……我最大的错就是投生错了人家啊!”

王宥额角突突地刺痛,只握住王勤生的手。

那双手同样是鲜血淋漓,紧紧地回握:“公子,你知我向来胆小怕事,我就怕会给你惹麻烦。我看到他就跑了啊……”

王勤生的眼泪不停往下掉,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委屈:“可他们就是欺善怕恶,我越是跑,越是求,他们越是打得开心,打得带劲。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他们寻开心的玩物啊。”

“公子啊,奴才的命就不是命吗?”

“公子,我不服!”

“公子!我不服啊!”癫

王勤生一声又一声的哭诉,穿透耳膜直入脑海,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脑髓。

王宥被那股疼痛刺得睁开眼,一片漆黑。

他坐起身,满室平寂,一桌一椅,在月光的照映下,熟悉又陌生。

又是梦。

王勤生那声“我不服啊”仿佛还回响在耳边。

他阖衣下榻,拿了件外衫披上,抬步出门。

已是深夜,外头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星星像是洒落在天际的棋子。癫

三月二十五,梦里是三月二十五,今日便是三月二十五。

他到了院子里,下意识往墙角那边看一眼。

院子的银杏树下留了一盏油灯,虽然灯光微弱,但借着月光,还是能看见,西边的角落里,竟然真的有一枝开得正好的桃花探进来。

他回忆除了在刚刚的梦里,自己是否有主意到过这枝桃花,额角又是尖锐地疼。

他蹙着眉头按了按,不去想桃花,抬步往王勤生房里去。

放在其他人家,王勤生这种书童,是要守夜的,但王家向来没这个规矩,给他专门置了一间卧室。

卧室虽然小,却到底是他自己的。癫

王勤生睡得正香,迷糊中感觉眼前有点亮,似乎有人把他房间的油灯点亮了。

他揉揉眼爬起来,睁开眼,愣住了。

“公……公子?”王勤生惊讶地看着王宥。

这还是他第一次夜里到他房间里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太晚,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王勤生连忙从床上下来。

“不用。”王宥扫过他的双腿,明知刚刚那不过是场梦,现下看到他的双腿完好无损,整个人也还有生机,莫名松了口气,“你继续睡,我看看你就走。”

王勤生:“啊?”癫

“刚刚做了个噩梦罢了。”王宥又按了下额角,起身离开。

走到一半又回过身:“勤生,这几日你应该未出门?”

王勤生睡眼惺忪地摇摇头:“老爷让我好生歇息,所以……”

“接下来几日,继续在房里歇息罢。”

王勤生丈二摸不着头脑,原本还盘算着明日找老爷说道一番,让他出去采买些家用,怎地公子又来叫他别出门……

王宥未作多得解释,说完这句话便离开。

王勤生只好抠抠脑袋,继续钻到被子里睡了。癫

出门被夜风吹醒脑子的王宥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连着做了两个梦而已,竟就叫自己心旌难安。

他摒弃掉梦中画面,抬脚往书房去。

-

三年一次的春闱,是朝中大事。京城肉眼可见的热闹起来,许多人对接下来的殿试和最终的结果翘首以盼。甚至有些地下钱庄在下注。

其中赌得最多的当然是那位王宥能否在殿试中再次夺魁,成为大胤首位年仅二十一,且六元及第的状元。

京城热闹,朝中事务也繁忙,温庭春和温阑几乎每日早出晚归。

这倒给了温凝许多自由。癫

这两日她每日下午出门,在茶馆听一出戏,再去酒楼用过晚膳,然后去兵部找温祁。

今日已经是第三日。

明日便是殿试,茶楼都空前的热闹,台上的戏,也全都是状元戏。

温凝却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两日泡在茶馆里,给了她一些启发,但是……事情有点出格,她自觉有点忐忑。而且不知胜算如何,万一败了……

菱兰看着自家姑娘托着腮,垂着眸,心思完全不在台上,只指节一下下地扣着桌面,不知在琢磨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