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十六,温凝便与菱兰一道布置院子和屋子。
那么巧,又是蔷薇花开的季节。
只是这国公府的蔷薇花,大多都在裴国公的院子里,摘起来没温府那么方便。
温凝打发了菱兰去摘蔷薇花,自己在屋子里绣那即将完工的香囊。
她好像确实……不够将裴宥放在心上。鏨
竟到了眼前才想起今日是裴宥的生辰,只能勉强将这香囊做生辰礼了。
还好这香囊她绣得比去年那枚用心得多,还是拿得出手的。
收完香囊的最后几针,她换上衣裳去了长安街。
裴宥对香囊里的糖果似乎还颇为喜欢,上次她特地看过一眼,里面空荡荡都是塞的一些糖纸,没剩几颗糖了。
她再寻一些别致的糖果放入新的香囊好了。
京城的物品不如江南精致小巧,寻了半条街才终于寻到勉强满意的,温凝又匆匆往家中赶。
这过生辰,总要吃一碗长寿面罢?鏨
她还不曾做过面食呢。
但可以让菱兰教呀!
裴宥那边收到十六的消息,其实就已经猜到温凝想要做什么。
生辰什么的,他不在意。但小姑娘愿意花心思讨好他,他还是受用的。
因此未下值,便让人往宫中传了话,今日不去勤政殿。
待下了值,直接让顾飞回府。
二月底,天气已经转暖。鏨
温凝在屋子里布置了一番,不甚满意,便将晚膳的地点改到了户外。
院子里有她嫁入国公府这许久以来种的花树,这个时节正是繁花似锦的时候。
她在院落里挂了灯笼,光线不明不暗,恰恰好。又在凉亭里挂了一些帷幔,到了夜晚风起来,衬着灯光,想必极美。
至于长寿面……
温凝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是否还有面粉的痕迹。
真是……惨不忍睹。
她从未想过做一碗面条居然那么难!鏨
好在她悬崖勒马迷途知返,一碗面而已……
比起面条,裴宥应该,更热衷于……吃她罢?咳。
检查完面粉,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裙衫。
她特地翻出去年在江南买的衣裳,狠着心穿了件薄的,妆容和发髻亦是江南特色,还效仿当时,在额间画了一枚花钿。
好看的。
于是待裴宥回来时,便见清辉堂的院子里,灯影浮动,薄纱飘逸,花香袭人。
尽是少女喜爱的浪漫。鏨
一阵风过,撩起亭边的帷幔,露出围桌而坐的姑娘。
裴宥眯眼。
倒是有一样他喜爱的。
“下去。”朝身后人摆摆手。
正要进院子的顾飞步子一顿,怎么了这是?
院子怎么不能进了?
够着脑袋想看,被人一掌怼着额头推了出去。鏨
“关上门,在外候着。”
顾飞脑中“叮”地一声,突然就懂了!
麻溜地关了院子门。
温凝早将其他人都打发回后罩房了,院子里只剩她一人而已。
听到裴宥脚步声的时候,她正在想,此情此景,该有乐声相伴。
可惜她是个不学无术的,那点琴技实在上不得台面。
但一听到脚步声,又庆幸此时的安静,叫她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归来。鏨
“你回来啦!”温凝开心地回头。
裴宥尚未换官服,却不见官威,面上和煦温雅,少见的有几分笑意。
“今日我们就在外面用膳。”温凝过去拉人的手臂,“你坐这里!”
将人按坐在石椅上。
石桌上已经摆满菜,外加一碗长寿面,一壶温酒。
温凝率先给两人的酒盏都倒满了酒,笑吟吟地举杯:“裴大人,生辰快乐。”
裴宥执杯的手顿了顿:“裴大人?”鏨
温凝:“裴世子?”
裴宥黑色的眸子别有意味地望着温凝。
好罢好罢,她知道。
“夫君,生辰快乐。”温凝偏着脑袋将酒杯送到他眼前。
裴宥轻挑了眉尾,这才举杯,与她轻轻碰杯。
“这个送给你!”温凝拿出准备好的香囊。
这香囊裴宥早见过,斜睨着眼:“就这个?”鏨
怕不是今日临时起意。
不过……
他打量眼前的姑娘一眼:“还有这个,倒也不赖。”
温凝如何品不出他眼神里的意味,刚刚又喝了一杯酒下肚,面色略有些发红。
嗔他一眼:“快快用膳,菜该凉了。”
裴宥举筷:“是该快一些。”
温凝竟然……又听懂了他的话外音,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鏨
官服都未脱呢,能否正经点!
裴宥唇角噙着一抹笑,举筷用膳。
“香粉铺子这几日开铺,尚算顺利?”
总算正经些了。
说起香粉铺子温凝便开心,回道:“有如霜妹妹出马,顺利得不得了!京中怕是有半数贵妇都光临我们那间小铺了,不消多少时日,定能和浮生醉一样,名扬四方!”
裴宥扫过她面上的欢愉,眸中笑意愈浓。
“前些日子听你说想去天津卫开浮生醉的分铺,都筹备妥当了?”鏨
温凝又给裴宥倒酒:“近来精力都在香粉铺子那边,人手实在有些不够用,天津卫那边便暂且搁置了。”
“人手不够?不妨让徒白在暗卫营中挑些得力的。”裴宥道,“暗卫营人才济济,不乏有头脑会做生意的。”
也是哦!
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呢?
那些暗卫那么贵,总得贵有所值罢!
“你尝尝这个!”温凝夹了唯一一份她稍有参与的菜,“菱兰的拿手菜!里面的芦笋可是我亲手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