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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的在逃白月光(356)+番外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到他那声“温凝”,声音似乎都有些颤抖。

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还是……她今夜喝了两杯酒,他觉得她有些聒噪?

抑或,其实他不想过这个生辰?

这个生辰让他想起不愉快的过往了?纎

她甚少见到他这副模样,形容不出是生气还是难过,不知名的情绪在他全身游弋,她只能愣愣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如果不想过这个生辰,那不过了便是。

是她考虑不周。

她只想着哄他开心,没想到这样会让他想起从前许多个无人陪他庆祝的生辰。

“裴宥……”她起身想去拉人坐下,裴宥已经抬步,头都不回地疾步离去。

温凝望着他的背影,有些许的茫然。

长寿面一口都未吃呢。纎

她坐回去,望着那碗挑出了两个荷包蛋的长寿面发了许久的愣,将今夜她说过的话前前后后想了一遍,也没想通是哪句话说得不对了。

他莫名其妙问了一句温庭春的出生地,是有什么问题吗?

还是这长寿面有什么问题?

长寿面不都是这样的吗?从小到大她和哥哥们的长寿面都是如此啊。

温凝自行回了屋子,躺在床上又想了许久,打算待会儿再与他好好聊一聊。

裴宥却一直没回来。

一整个夜晚,他都没回清辉堂。纎

或许是……突然想起朝廷什么要事了?

裴宥不会这样的。

即便是与她生气,他也最多让人收拾收拾,住到隔壁书房去,不会因着一口气彻夜不归。

这夜温凝将院子里的人都打发了,包括暗卫。因此没法喊十六出来,问裴宥到底去了哪里。

她在床上辗转了大半宿,天蒙蒙亮才沉沉睡去。

该是朝廷有什么事罢。

待她一觉醒来,他回来再问他好了。纎

-

顾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分明一切都好好的,他还不要命地把耳朵往门上贴了一阵子,听见自家夫人的声音跟百灵鸟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里面的氛围甚是愉悦。

安静的那一瞬,他还以为二人情到浓时……

要那什么了。

哪知院子门突然被拉开,自家世子步行如风地往外走,不待他问什么,沉着嗓音吩咐了一句“备马车”。

原以为是碰上什么急事儿了,可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口,世子上车之后,并未马上说要去哪里。纎

春日的夜晚,微风习习,不知何处吹来阵阵桃花香。

约莫过去了半个时辰,顾飞才听得里面一声清冷的吩咐:“去慈恩寺。”

慈恩寺?

近来都跟慈恩寺杠上了?

陛下请慈恩寺的慈念大师进皇宫做客,昭和公主出嫁前去慈恩寺祈福,他家世子也要去慈恩寺?

他可记得十分清楚,当年二人奉长公主之命在慈恩寺小住几日,他家世子硬是一日经都不曾去念过,还对他说过他不信佛。

求佛,不如求己。纎

现如今,大晚上的,要往慈恩寺去?

但想到裴宥的面色,他也不敢多问,驱着马车便往城门的方向去了。

抵达慈恩寺时已近子时,寺门早就关闭,顾飞本说他去敲门,让小沙弥开门他们进去,裴宥却也说不必。

两人一车两马,就在慈恩寺外头等了一整夜。

天光破晓时,寺门终于大开,顾飞睡眼惺忪地睁开眼,裴宥已经下了马车:“你在此处候着。”

说着,只身一人入了慈恩寺。

顾飞一时茫然,今日还来得及上值么?纎

他是一直在此候着,还是该趁空下山去工部告个假?

慈恩寺的禅房内,晨光熹徐。

一缕青烟在薄暮下冉冉向上。

慧善大师盘腿坐于蒲团上,闭着眼,轻轻捻动手里的佛珠。

裴宥同样盘腿,正坐在他对面。

虽不如大师那般善目出尘,却也眉眼淡薄,形容沉静。

“施主终究是来找贫僧了。”慧善眉发皆白,声音亦有些苍老,“不知施主如今,可得偿所愿?”纎

裴宥轻轻垂眸:“当年晚辈桀骜,还望大师莫怪。”

慧善笑了笑:“贫僧与裴施主的缘分不是一日两日,何处来的怪罪?”

“大师慈悲。”裴宥神色平缓,“如今晚辈已得圆满,再无奢求。只若不弄清前因后果,到底对不起她。”

“大师得窥天机,想必也知道我说的‘她’,是何人罢?”

慧善凝眉片刻,叹息:“裴施主,既已得圆满,何不放下?”

裴宥只道:“由她背负所有,不甚公平。”

他早该想到的。纎

梦中被擦去的记忆,一见钟情的姑娘,从不曾梦见过的温凝。

从前他认定温凝不是小雅,因为她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因为她那娴熟的绣活儿。

更因为……他认定,她若是小雅,不可能不与他相认。

可他都知道她亦有一些奇遇,知道她大约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经历,而这些经历,并不愉快,且与他有关。

她因着这些经历做出种种事情使他厌她恶她,因着这些经历躲着他,甚至惧着他。

偏偏,他没有再往前想一步。

是不是因着这些经历,她刻意隐瞒了她小雅的身份?纎

一直到她将破绽送到他眼前,他才肯去正视。

她大约不曾想到,当年因着她一句“一枚鸭蛋乘风破浪”,他回去翻了许久的书籍,才知在一些临海的渔村里,会亦“鸭”寓“压”,以“面”寓“浪”,在面条上压一枚鸭蛋,寓意出海时乘风破浪,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