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手中。
一手的红豆。
还是又又姑娘会啊!訡
人悠闲起来,日子便过得飞快。
四月中下旬时,温凝特地带着菱兰到了楚地的一个小镇。
这个镇子的打卤面出了名的好吃。
上辈子看地理志的时候,她详详细细地将其中对打卤面的描述念给菱兰听。
菱兰当时信誓旦旦,若她们到了楚地,她定要吃上三碗。
温凝便真给她点了三碗,惊得菱兰看着三只大碗直发愣。
温凝在一旁吭哧地笑。訡
其实她不知道上辈子她离开后菱兰如何了。
亦不知那之后裴宥如何了。
她曾经试图再次入梦,可无论烧什么纸笺,裴宥写给她的那些也好,她重新再写一些也罢,都没什么用了。
她这次写回去的纸笺,不知还管不管用。
届时可以烧烧看。
同样是四月中下旬,终于听到由京城传来的消息。
大胤有太子了。訡
国公府的裴世子,真实身份竟是养在宫外的中宫嫡子。
只因慈念大师和钦天监同时算到此子命格贵重,需要贱养在宫外,过了二十四的生辰再认回,方能保一生无虞。
所以忍痛送出宫外,之后又暂入国公府。
民间整个儿炸开了锅。
菱兰听闻时,更是下巴都要掉了,一个下午半句话都未说。
晚上突然抱着温凝大哭:“姑娘,姑爷是不是不认这门亲了呜呜呜……”
难怪突然准备了整套行装和行程,送她家姑娘出京城:“姑爷怎么可以这样!虽然姑娘不贤良也不淑德,离太子妃差得远了点……”訡
温凝:“……”
菱兰抹了一把眼泪:“姑娘别伤心,以后阿兰陪着你!那什么破东宫,咱们才不稀罕呢!”
温凝:“……”
好啊,原来在她眼里,她就是这样的姑娘!
结束了楚地之行,温凝其实就有些蠢蠢欲动了。
都怪裴宥。
人不在身边,还是能成日成日地对她说着“思念”。訡
那一小袋红豆她同香囊挂在一块儿,每走一步都沙沙作响,叫她想无视都不行。
那她怎会不想他呢?
可她还没来得及对十六说准备回京,裴宥那边便来了消息,说去蓟州督工边防了。
上辈子,这好像是嘉和十八年,宣平之乱之后的事儿。
温凝也就打消了回京的想法。
蓟州一去至少两三个月,她回京也是一个人无聊。
不过,她也没按原计划往益州去。訡
蓟州艰苦,温凝窝在客栈好几日,做了两双皮布靴让十六谴人送过去。
五月初,温凝才正式启程前往益州。
抵达益州禹城那日,她那两双皮布靴的“回礼”也送了过来。
竟然是《妖异记》。
她只差一个大结局的话本子啊啊啊!
温凝开心坏了,当即上街买了一份糖果让人回赠过去。
益州与岭南接壤,往南走,风土人情与岭南相似,温凝便只打算去蜀地。訡
进蜀地的第一日,十六就跪在温凝面前欲言又止。
温凝看他那如丧考妣的表情,还当是裴宥在蓟州出了什么意外,吓出一身冷汗。
不想十六只是犹犹豫豫道:“夫人……夫人,那缨瑶在蜀地。”
十六,甚至徒白在内的暗卫,至今都不知当初两人为何因着缨瑶的出现大吵一架。
唯恐又倒一次霉,在蜀地碰上缨瑶,让两人再生龃龉。
“我知晓她在蜀地啊。”
温凝用着早膳:“你既提起来,正好,去寻一寻他们姐弟二人在何处,我想见他们一见。”訡
在温凝看来,到底是她亏欠了缨瑶。
若不是她找缨瑶帮忙,缨瑶不会被人盯上险些丧命,也不至于离开京城。
而她承诺的,安置她的弟弟入京读书,并未兑现。
不过温凝见他们,也做不了什么特别的,无非是又给了一笔银子作为补偿。
好在这应该也是他们所需的。
缨瑶倒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收了银子,接着说要尽地主之谊,带着一行人玩儿了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下来,温凝与她竟也处成不错的朋友。訡
其实细细想来,上辈子她与缨瑶只是嘴上不对付,那些年在裴宥的后院,若没有她的相伴,恐怕会更加凄清无趣。
由蜀地出来,已经是七月。
温凝回到禹城,又碰上一位故人。
当年在江南时认识的学子之一,姓邱。
她着女装,自然不能以文公子的身份示人,但那邱公子非缠着她说她与他一位朋友长得太像了。
她只好说自己是文公子的妹妹。
不想那邱公子更来了劲,竟然说要求娶她,她说她已婚配他都不信。訡
理由是她未梳妇人髻,且哪有成了亲的夫人,还带着小丫鬟只身在外的。
纠缠没几日,她收到裴宥的纸笺。
就一句话:“第十八房看好了?”
吓得她不顾后面的行程,连夜收拾行装,往漠北去了。
漠北的天早已转凉,想来倒与裴宥所在的蓟州颇为相近。
只是漠北早晚温差更大,天气约莫更干燥。
不过她才到漠北没几日,又接到消息,蓟州事毕,他辗转去楚地建学堂去了。訡
前两年在江南督建的学堂,成效颇好,因此打算在各地推行开来。
他打算各地都走一趟吗?
那岂不是她都回京了,他都未必回去了?
竟有些小小的失落。
原想着他从蓟州回去,她便也打道回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