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谈事情,吃个简单的午餐罢了。”王东山声音没有异样,“你呢?吃饭了吗?”
纳兰安不再多说:“吃了。我困了,我要午睡。”
“好。”
晚餐过后,王东山犹豫许久,决定和纳兰祖讨论文俊杰的安排。毕竟是他的儿子,他有全部的知情权。
纳兰祖沉默了很久:“她怎么说?”
“她的说法是,回去嫁人,意思就是不想再带着俊杰了。”
纳兰祖放在轮椅上的手,轻轻发抖:“你什么意见?”
王东山斟酌着用词:“毕竟她还年轻,想要再嫁,也很正常。”其实他是知道的,纳兰祖病倒前和文佳仍然偶有接触,那时候文佳多少仍然会心存期待。只是纳兰祖中风一年了,经济大权二度易主,她大概是看不到逼宫纳兰傅惠真的希望了,才决定要离开。
“她什么条件?”
“让俊杰改姓,住进纳兰家,弘业15%的股权要登记在俊杰名下。她自己,要一个亿。”
纳兰祖沉沉苦笑。
王东山不去想这个笑容背后有多少力不从心。
纳兰祖手指颤抖:“给我一支烟。”
“阿爸……”
“给我吧。”
纳兰祖的手并不灵便,烟点着了,他深深吸了一口。
王东山不敢多话,静坐一旁。
直至纳兰祖把烟头轻轻按在烟灰缸里,他沉吟:“你和阿安要个孩子吧。”
王东山惊诧抬头。
“你们要个孩子。一年后,我分家。”
王东山竟不知道如何接话。
纳兰祖抬手:“我已经不去想我自己能康复到什么程度。而且,即使好了,我也无心于商界的来来往往了。你很能干,我完全信任你。”他闭闭眼,“给文佳一个亿,让她走。至于俊杰,你尽快安排外国的学校给他。至于将来他能不能成人,就看他的造化了。”
“阿爸,以俊杰的脾性,如果身边没人看着,他只怕更加横蛮。”
纳兰祖摇头:“阿山,我活了六十年有余了,跟你一样,十几岁就跟着我爸做生意,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一个好人,人与人之间的工于心计,我做得多了。与旁人斗与旁人抢已经是寻常不过,与兄弟之间为利益争斗翻脸我也做得不少,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一个好人。你觉得我是一个好人吗?我这一生做的错事不少,对任何人,都可以说是有所辜负。如今这样,可能就叫做命运了。人都有自己的命,俊杰可能也是有他自己的命。”
王东山不作声。
纳兰祖轻笑,“我风光了三十四年,够了。以后的日子,由你们后生的去过了。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学我,你要一心一意待阿安。”
“我知道。”
“你出去吧,文佳那里,你随她去吧。至于俊杰,我给了他生命,却注定给不了他一个家,你看着安排吧。”
☆、兜转
王东山和纳兰祖告别,出了大宅,把车钥匙交给纳兰安:“你来开车吧。”
纳兰安有些讶异,他向来不放心她开车。
王东山坐上副驾,提醒她:“这时候车多,慢慢开。”
纳兰安静默一会儿:“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王东山伸手去拉纳兰安放在档位的手,轻轻摩挲。
纳兰安看着王东山。王东山回以她一个微笑。
“你有没有想过,你老了以后,要做些什么?”
纳兰安轻轻摇头。
“我想过。”王东山捏捏她的手指,骨节分明,并不是柔软的手,“等我老了,不再过问世事,我和我的爱人,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有山有水,等日出看日落,天天如此。”
“这个是要多老的时候?”
“七八十岁吧。”
“那还得要过四五十年呢,想得太早了。”
王东山把纳兰安的手抓到嘴边,轻轻嘬了一下:“你愿意过那样的生活吗?”
纳兰安想了想:“和你吗?”
“可能有别人吗?”
后车在按喇叭催促。王东山放开她的手:“走吧。”
纳兰安洗澡出来,王东山正在床上玩Ipad。
她连按了两下墙边的冷气键,升高了两度,顺手拿起了沙发上的书。
王东山下床,只穿一件深灰棉裤,坐在她身边:“不睡?”
纳兰安瞄他一眼:“才10点。你不冷?”
“不冷。”
“再感冒了,我不会陪你去看医生。”
“我不会再感冒了。”王东山抽走她手中的书,“改天再看。”
“不。”纳兰安试图伸手去够,却被王东山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王东山!”
“纳兰安。”
“王东山,走开!”
“纳兰安,我不走。”
纳兰安总算明白王东山在捉弄他,试图去踢他,双腿却被他捉住,盘在他腰后,姿势暧昧:“坦白说,你的防身术是不是退步了?”
纳兰安冷哼了一声。
王东山轻轻吻她,眼睛,然后是唇,接下来是她的颈间。
“不可以。”
“可以。”
他轻轻除去她身上的薄衫,吻她:“你冷吗?”
纳兰安无法回答。
王东山已经太熟悉她的每一处,轻易就让她卸甲投降。
交换了那么多热吻之后,她扣紧他的背,直至他坚定又准确地捕获了她。
她战栗:“王......那个,那个......”
王东山用手定住她的脸,和她对视:“我们要个孩子吧。”
纳兰安看他,眼皮颤动。
“一个像你也像我的孩子。好不好,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