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瑰夏挂断电话,实在觉得意外。
平常虽然见多了时代研发部的员工把加班当家常便饭,但今天不同部门零零总总竟然有二百多人同时加班,还是有点罕见。
纪瑰夏先去工作间又搬出一台双头咖啡机和一台磨豆机。
三台咖啡机八个冲煮头同时工作,纪瑰夏调动出比赛时的状态,一个人连轴转了半个小时,才做出来五十杯特调。
纪瑰夏打开微信里梁秘书发来的楼层订单,提着五十杯咖啡先送了底层的几个办公室,随后又快速返回店里,继续做咖啡。
纪瑰夏按照楼层,一层层配送,上上下下跑了十多趟,终于只剩下四十一层和四十层的六杯特调和一杯冰美式。
纪瑰夏疲惫的靠着电梯厢,看着不断向上跳跃的数字,忽然想起五年前,她与傅时一提分手,他在她公寓楼下整整等了十天。
纪瑰夏闭上眼睛,自责的滋味在心里无限蔓延,那时候她刚刚得知母亲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枕边人算计,为了谋财将她杀害。
如果不是白志鹏太过贪心,又骗了母亲签下那份保险合同,或许她至今都发现不了端倪。
母亲意外过世,有谁会去怀疑凶手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呢?
可现实赤.裸.裸的告诉她,人心可以狠毒到如此地步,告诉她原来多年夫妻感情竟然比不过钱财。
‘叮’一声响,电梯停在四十一层。
纪瑰夏走出电梯厢,朝秘书办走去,将两杯咖啡交给梁秘书。
“纪小姐,您亲自来送啊,正好,这杯冰美式是傅总的。”
纪瑰夏递咖啡的手一僵,看着梁秘书,语气不甚确定:“傅总的?”
“是呀,傅总两个小时前刚回国,吩咐我订的咖啡,您不知道吗?”梁秘书手捧着咖啡杯,朝总裁办公室方向使眼色:“纪小姐,傅总在里面,您亲自送去吧。”
纪瑰夏推开办公室的门,宽敞的室内只亮了一盏落地灯,在城市寂静深夜里透着微弱的光。
傅时一正靠坐在办公桌前,领带扯松,指尖的烟头猩红滚烫,他垂着头,没看她。
办公室静悄悄的,氛围像夜色一样沉浓,黑寂寂的。
纪瑰夏心里鼓着气,走过去,将咖啡杯重重撂在办公桌上,目光扫过桌面,视线突然一凝,又睁着眼仔细看去。
租赁解约合同明晃晃搁在桌面上。
纪瑰夏意识到什么,抬眼去看傅时一。
她站在他身侧,从她的角度只能瞧见他骨相优越、线条利落、面无表情、冷冰冰的一侧臭脸。
光打在他笔直的鼻梁上,留下一道深邃的阴影,他垂着眼帘,眸色漆黑深邃,薄唇咬着烟嘴,猩红烟头一明一暗,薄薄烟雾弥漫而出。
纪瑰夏想了想,将自己心里的气先搁到了一边,主动开口。
“你回来了。”
傅时一转头,指尖捏着烟,按在烟灰缸里来回碾了碾,直到火星彻底湮灭,他才撩眼,眸色深深的盯向纪瑰夏,语气冰冷。
“我回来的似乎很不是时候。”
纪瑰夏咬了咬嘴唇,看来刚刚赵长安在楼下大阵仗表白全都被他给瞧见了。
“你既然都看见了,又在这里生什么气?”
傅时一闻言转手拿起桌面上的合同,在纪瑰夏面前晃了晃。
“我出国这么久,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纪瑰夏虽然还没搞清楚这个解约合同怎么还是送到了傅时一手里,但自己心里也有气,见傅时一拿着合同兴师问罪,索性说道。
“是你先不回我消息的。”
纪瑰夏心里赌气,见傅时一不回答,便掏出手机,低头打开计算器算账单。
傅时一盯着纪瑰夏,银屏的光映在她面上,照亮一片光洁的肌肤,视线向下,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傅时一眯了眯眼睛,伸手将人拦腰拽过来,用力锢在身前。
他的嗓音被烟草染上了几分沙哑。
“给我一个理由。”
纪瑰夏关掉计算机,仰起头不解蹙眉。
“什么理由?”
“回你消息的理由。”
纪瑰夏闻言眉头皱的更紧,她被傅时一用力锢在身前,稍稍一动,他的手臂就勒得更紧。
这是什么霸道的问题?
她还没向他要说法,他却反过来找她要理由。
“你是我的什么人?”傅时一目光紧锁着纪瑰夏:“如果只是我的前女友,我想我没有义务要回复你的消息。”
难怪故意不回她消息,原来是在这等着她。
纪瑰夏眯起眼睛,盯着傅时一严肃的冷脸看了半晌,突然忍不住笑起来,连肩膀都在颤抖。
“傅总,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和我要名分吗?”
傅时一看着怀中笑得花枝乱颤的人,面色沉了沉,手臂突然用力,拦腰将纪瑰夏提起来,转身将她放坐到办公桌上。
纪瑰夏还未反应过来,傅时一的吻便落下来,疾风骤雨般带着极强的侵略,她瞬间便落了下风。
傅时一掰开纪瑰夏因紧张而并拢的双腿,一手攥握着她的纤腰,将人往怀中一带,他们上半身几无缝隙的紧紧相拥。
纪瑰夏的脸猛地烫起来,被迫仰头承受着傅时一的吻,脑海越来越空白,腰肢发软,她怕自己倒下去,思绪换乱间抬手抓住傅时一的领带。
纪瑰夏不知过了多久,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嘴唇有些发酸,呼吸也越来越不顺畅,终于捱到傅时一放过她,纪瑰夏一手支撑着桌面,一手紧攥着领带,低下头急促的喘息。
落地灯的光晕落在两人身上,傅时一揽着纪瑰夏腰,见她一直低着头,抬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她的眼底似有雾气,柔软的唇嫣红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