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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了樱桃,绿了芭焦(215)

青豆揉揉眼睛,认真看向对面的校门后门,像是等车,又像是等人。

黑夜没有光源,四下黑得只显密度区别。是有点吓人的,尤其在有心理阴影的前提下。但青豆站得笔笔直,胸中有一份格外的笃定。

不一会,嗖嗖冷风里夹了道自行车牙盘转悠的响动,眼前飞来一抹深影。

影子伺在夜里有一会了了,青豆翘起嘴角,往路上挪了一步。几乎在他停下的瞬间,他们鼻尖重重一撞,迫不及待地吻上了。

脚下踩地划出去半米距离,带着青豆也倾斜踉跄。她贴着他的唇,扒着他的肩,痴痴笑他:“有病。”

不得不说,程青豆虽然没什么大觉悟,但凡事一点就会。顾弈见她把傅安洲逐走,真的懊悔当初给了她那么多自由,她这样的人,就该给命题作文,不然随意发挥,就是鱼娘书生的结局。

-

顾弈载着她往礼堂骑去,青豆提醒,末班车是21点45!顾弈说睡他家。

青豆:“不行的!现在是寒假,我不回家他们肯定会怀疑的。”

冬日枯败,虬枝在视野里零落成一片萧条的线条。顾弈圈着她,故意逗她:“那就坐实怀疑!”

而程青豆这么个人呐,就是孔夫子,就是不禁逗。

“啊!你怎么这样啊!”

青豆急得要跳车,挣得车子摇摇晃晃,蛇形前行。幸好路上没人,任他们这样肆无忌惮晃了几十米。

青豆怎么会陪她疯。这可事关清誉!

他出招:“打给电话,说你在素素宿舍。”

“不行!”

顾弈附到她耳边:“今晚留下,我带你去跳舞。”

青豆紧锁眉心愣了一下,“啊?哪里?”

舞厅吗?

说话间,自行车溜到了礼堂。这间舞蹈房管理严格。虽然学校都是高材生,但素质参差不齐,没可能大门开放的。平日就算是学校活动需要场地排练节目,也必须去老师办公室登记领钥匙,再准时送回,不是熟脸根本借不到。

但顾弈是谁,他和门房师傅熟悉,事先借到了钥匙。下午叫她来就是踩过点,把录音机都准备了。

青豆迟疑,有点不敢,他诱惑道:“舞蹈房,就我们两个人。”

青豆:“......”

顾弈垂眸,扫过她恨恨的眉眼,也不逼她,踩着脚踏板当即调转了个方向,“随便你,反正我后天就走了,你要跳也没的跳了。”

见她不语,垂着的脑袋都透露着不情愿,顾弈朝天叹了口气:“下次回来就是几个月之后……”

青豆:“......”

她想想还是应了。不是深更半夜多想跳舞,纯粹是不想拒绝顾弈。他这一走又是好几个月,能一起的时光真的很少。

她问好几遍,过年为什么突然大老远来找她。

他每次都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要么是家里吵架烦死了,要么是教授院没“活人”太寂寞,但那么多半真半假的答案里,他痞里痞气说的那句“想你了所以来找你”的答案最像真的,叫她反刍了好几晚。

打电话的时候,青豆上半身都在抖,幸好是蓉蓉接的,换作吴会萍或者青松,她应该会磕磕巴巴直接露馅。

蓉蓉对青豆天然信任。是呀,程青豆有什么好操心的。

但近墨者黑......

与顾弈在一起,青豆不断突破乖女尺度,越来越没下限了。

-

礼堂就在顾弈家旁边两幢楼,骑到他家打完电话,他们马不停蹄地往舞蹈房赶。

经过单身职工所住的十一号校舍楼,遇到了个跑步的天文学老师。他老远扬声,挥汗跟顾弈打招呼。

青豆忙要松开顾弈的手,往后退,被顾弈反手抓牢。那老师没靠近,打完招呼继续跑步,倒是顾弈不爽:“你躲什么。”

青豆真羡慕他不顾忌的样子:“我怕你爸妈知道。”

“知道什么?”他故意问。

青豆破罐破摔:“知道我们的事。”

顾弈憋不住,噗嗤乐了,装傻道:“我们的什么事?”

青豆懒得理他,狂奔往目的地,推开沉重的礼堂大门,穿进纵深不见光的过道。

她压低声音,指挥道:“开门。”

顾弈一边走向她,一边上下左右摸了遍兜。

衣料窸窣,这找物件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又响亮又着急,翻完裤兜,他咂了下嘴,又往皮夹克内兜摸去,青豆:“不会没带钥匙吧。”

他顿了顿,才说:“带了的。”

说是这么说,摸兜的动作却一点没停,青豆嚼出逞强,翻个白眼,伸手抄进他两个裤袋子,想帮他找。

入手是明显的硬wu。青豆摸出钥匙圈串着的两把铜色牛头钥匙,“这什么?”

“家门钥匙。”

“哦。”青豆又给他塞回。刚伸进去,手就被他给摁住,死死贴在腿上。

他低头贴到她耳朵边,“亲一下,就给你开门。”

青豆皱眉:“你到底带没带啊。”

他咧嘴,黑暗里露出一口灿烂的白牙:“你试试看。”

青豆隔着皮夹克,摸摸他抄在皮夹克内兜里的手,没摸出什么,半信半疑地偏头,啄了他一下嘴角。

电光火石,一抹银光抛进余光。顾弈掏出钥匙的同时,捧住了青豆的脸蛋儿,掠夺她口中的空气。

青豆任他唇上玩闹,手则探进他毛衣,指尖武装进攻。这人就是找痛吃!不掐不听话!

顾弈躬身,嘶嘶倒抽冷气,躲闪她指尖的攻势的同时,顺带插进钥匙,捞着她的腰,乱步转进铺满月光的舞蹈房。

青豆哭笑不得:“你是不是一早就摸到钥匙,在那儿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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