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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了樱桃,绿了芭焦(226)

傅安洲摆手:“玩笑。”

虎子夸张地一拍大腿:“昨晚不是说你家安排了吗?”

他们仨,在台球室,聊到了公鸡打鸣。虎子连自己要借贷做什么生意都想好了。这年头,认识个行长,和认识市长没什么区别。

顾弈拽过虎子,嘶了一声:“这事儿能说这么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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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虎在牢里一身臭毛病。青豆一边玩三棱镜,一边数落虎子。顾弈左右找背景,转了一圈,找到油菜花前的一片空地,又能睁开眼,又有春日的风景。

但不巧的是,青豆的彩虹光折射不到。

最后,为迁就她想要把彩虹光拍进照片的想法,他们站在了鸣宴楼中门正前。像四个游客。

傅安洲找服务员出来给他们拍照,认真教她,强调不要手抖。

青豆推推顾弈,问他怎么有空回来的?不是说这学期每天要去口腔实验室和门诊,很忙吗?

顾弈坏笑,拳头抵上唇,像个上课偷偷说话的学生:“骗你的,不然怎么给你惊喜。”

青豆就知道。

她笔笔直地站在顾弈左侧,随时准备拍照,见傅安洲还没教好,仍在确认取景框,又低声问顾弈:“你怎么跟二哥解释的。为什么我怎么解释他都不信。”怎么?她的信誉还没顾弈好?

顾弈撇嘴,“这种事不要解释。”

没法解释清楚的。怎么?跟古代进宫似的,滴个守宫砂来验明?

青豆直视前方:“那要?”

“得……”顾弈刚说了一个字,青豆左手边的虎子发火了:“不许打哑谜!说点我能听懂的!”

傅安洲站在对面喊了一声:“好了!”

他跑过来,站在了虎子的左手边。

服务员认真:“好了吗?”

他们异口同声:“好了!”说完,纷纷挤出自我认知里最上镜的表情。

那头:“十——九——八——”

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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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光灯一闪一闪,四个游客一帧定格。服务员放下相机,青豆的嘴角酸得像被人锤了两拳。

傅安洲人好,见服务员留恋相机,提议帮她拍一张,作为感谢。

虎子拍完马上看向程青豆和顾弈,嘴型询问:亲了吗亲了吗?

顾弈不屑:“你想得美。这种事能给你看?”

这种情况下亲程青豆,只能说明他没底气。顾弈有他的骄傲。

但事实上,他也就剩一些表面的骄傲了。

心里的骄傲,早碎了。

那天,电话里,他把自己的骄傲掰出一瓣,给青松看——

“哥,你不用担心,要是我能不喜欢程青豆,我绝对不喜欢,她真的跟我一点都不合适,我知道,我们哪儿都不合适,不在一起最好。天下太平。当然了,她也没那么喜欢我。”

“但我喜欢,哥,你知道吗?我真不想理她,有一阵她喜欢别的男的,我气得半死,又没有办法。谁能接受一个一会喜欢我一会喜欢他的姑娘。我想过算了的,但没法算了。”

“如果不是程青豆就好了,是谁,我都能放下,是谁,我都能算了。但不管拿几个学位,读多少书,我心里还是住着这个妖孽。哥,你担心的事我懂,我给你对天发誓也没用,男人的这种保证,都是虚的,我只能保证,程青豆比我坏多了。她在这段关系里,吃不了亏。因为她踩在我头上,牵着我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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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辛苦苦,费半天功夫取景、教人,最后成像的照片,只有鸣宴楼拍得清清楚楚。他们四个人的脸拍糊了。

这张照片留在了虎子那里,后来他每回翻到照片,都要说不吉利。出狱不该拍照的,真的晦气。

作者有话说:

明天我会加油更新的!

第97章 1995·春 ◇

◎醉后不知天在水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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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安洲在雅舍公馆租下一间房。不是罗素素和小海住的那间, 是老K住的那间。

欧式大床东西朝向,一扇窗户正对格子窗,能看见朝阳,露台比素素那间更大, 朝南, 搁着一张玻璃桌、两张铁制藤椅。

进屋, 青豆没看床没看窗,第一眼看见的是露台铁制玻璃桌上, 搁着一本商务印书馆出的《理想国》。那本白皮书常年在图书馆积灰, 青豆为书名驻足数回,始终没借过, 故此眼熟。而那本书上面,赫然压着一个高脚杯。杯内还剩一口红酒没饮尽, 残汁附在杯壁,几分落魄几分优雅。

小资人干小资事。

青豆不由想起了广州师兄, 也就是摄影社的社长。这厮即将毕业, 摄影社的相机大佬后继无人。

老公馆有某人的旧回忆。虎子上楼很安静, 脚轻抬轻放, 仿佛踩着小海撕心裂肺的嚎啕。

等进了屋, 他问顾弈:“你回来就睡这儿?”

本来昨晚就说,三个人来这儿挤一晚的, 可虎子实在惦记录像厅, 几人便往那里去了。

“嗯,床不错。”顾弈是为接虎子回来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念叨, 他没有告知家中, 借住傅安洲这里, 和他睡了一宿。

花几百块来回就为见个朋友,这种情谊,在顾弈这样的家庭,属于不被理解的奢侈感情和消费。

青豆走到墙角顾弈军绿三角双肩包跟前,拾起压在包下的一角纸。那是一张西城到南城的硬质火车票,票上压了两个不规则的剪票小口,票价写着340元。

青豆嘀咕:“真有钱。”

虎子也看见了,两眼冒光:“嚯!真兄弟啊!”为了给他接风洗尘,特意坐两天火车,花几百块钱。

第一次见顾弈,虎子还说他是个雌婆雄,现在看来,真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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