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衍生揉揉眼睛,过去的几个小时,他在沙发和瑜伽垫里来回奔波,睡沙发上腿没处可放,睡地上腰又痛:“有什么事?”
“今早你姐给我打电话,说昨晚看到你和一个女孩在外面吃饭——是吗?”
许衍生就知道许佳萌是这种女人,什么话都藏不住,随口敷衍:“嗯嗯。”
“现在在她那里?”
也确实是,但不是他妈想的那样:“嗯。”
“那赶紧起床,中午回来吃饭。不,中午来不及,晚上吧,晚上多做些菜,显得正式一些。”
许衍生打了个哈欠:“妈,你不要吓我。”
“吓你干什么?”李玉想了想,“厂里要是不着急处理那些闹罢工的,今晚就带回来吃饭。”她说,“你姐说长得很漂亮,是吗?”
“不着急处理,他们还要折腾不少时间。”许衍生坐起来,头痛腰痛腿痛,下次不能再这么干了,就算不做什么,也起码得睡床上,不然多来几次,真的要去找师傅针灸,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漂亮不能当饭吃,妈。”
“不能当饭吃,你找个不漂亮的也行。”
许衍生笑了两声:“挂了,我去洗脸。”
“你给个准话,带不带?”
“不带。”许衍生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语气生硬,“妈,刚认识,没到那程度,别让人家给你吓跑了。”
李玉很失望:“那你先发给我照片看看。”
许衍生以前真不愿意,万一没下文,对老妈来说是空欢喜一场。没有九成九的把握,他不想带回家去,但突然应了下来:“行吧,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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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麦快速洗了一个战斗澡,又换了一身简单的衣服,确保不会太失礼,才出了客厅。
许衍生看她的样子,似笑非笑。
谷麦在几米远和他相看:“你笑什么?”
“没什么。”许衍生问,“你这有能用的牙刷牙膏吗,我想洗一下。”
谷麦想了想,去玄关柜里找出新牙刷:“凑合着用吧。”
许衍生去浴室洗脸的时间,谷麦审视了一下客厅。醒来的时候,她身上什么都没少,还多了一床被子,看来确实什么都没发生。她又看沙发,视线遇到那张瑜伽垫,不禁失笑,已经被折腾得不成样子。她走过去,整理散落在地的抱枕,又去收拾空酒瓶和开瓶器,把酒箱挪到一边——真不敢相信,她也能干出这么不理性的事情。
“怎么,又要喝?”许衍生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谷麦回头:“怎么可能?”大白天的喝酒有什么意思?
“有吃的吗?”
谷麦没想到他还没打算离开:“可以煮点杂粮粥。”
“有肉吗?”
“肉?”谷麦看他,“一大早吃肉吗?”
许衍生的手表解在手里,是刚才洗脸时脱下来的,他对她比比,“十一点了,中午了。”
她看他:“你今天不用回厂里?”
“今天陪你。”
行吧,谷麦觉得,既然他这么说,还是值得一块肉的犒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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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衍生拉了张椅子,坐在厨房门口看谷麦开始处理那块解好冻的牛肉。他看出是他之前给她送的那个牌子的肉,说不定还是他送的那一块,天知道她竟然到现在还没吃完,错过了最佳赏味期限,真是暴殄天物。
谷麦穿着黑色大T恤和牛仔裤,看上去不像做饭的,倒像等着吃饭的。她看了看牛肉,又看了看旁边的各种调料,眼神有点不确定,明眼人看上去就知道她厨艺不精。
许衍生不动声色。他倒要看看出得厅堂的谷主任能不能入厨房。
谷麦用刀把打了两下那几两重的牛肉:“先切吗,还是先煎?”
“如果按我的习惯,我认为应该先煎。”他说,“肉汁封得越好,就越好吃。”
“ok。”原来厨艺和学识一样,都是到用时方恨少。谷麦自小被父母捧在手心上长大,确实家务做得不多,“那,我开始放油了。”无论如何,她不能让许衍生看她的笑话。
“放。”
谷麦开了火,倒了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肉要不要先腌一下,还是做熟了再放调料?”
许衍生终于站起来,再等下去,被吃的就不是这块牛肉,而是她了:“我来吧。”想当年他独自在外工作,还是很懂得如何喂饱自己消化能力超强的肠胃的。
谷麦很配合地退到一边,看许衍生熟练地煎肉,撒盐,浇酱。许衍生在消毒柜里直接拿了一把小尖刀,肉还在锅里,他就用刀切开了牛肉,用刀尖挑了一块肉,递到谷麦嘴边。
谷麦怕烫又怕刀尖,小心翼翼咬了一小口。
许衍生问:“味道还可以?”
谷麦点点头:“好吃。”
他把她咬剩的那块肉叨到嘴里,点头:“不错,我以后可以考虑转行做厨师了。”
谷麦为他这有意无意的亲密动作感到有些不自在,脸微微发红。
许衍生看她,明知故问:“怎么了?热?”
谷麦摇头,转变话题:“没,我去拿个盘子来装。”
“不用了,用盘子装还得多洗一个盘子,多累。”许衍生又拿刀子去切锅里的肉,“就着锅吃,多省事。”
谷麦刚才的挫败感被现在的荣誉感压下去了,起码她懂得洗碗,而不会像他这样,为了省点洗碗的功夫,宁愿站在炉灶边用把刀子吃饭:“懒。”她总结,但还是配合他站在灶边。
“我是合理利用资源,合理节省资源。”许衍生又把肉递给她,“洗碗的水费、电费,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