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说了句, “我刚出汗了,再去洗个澡。”
张软一边铺床一边说:“行, 你快点。”
周沫捏着手机走到楼道,坐在楼梯等檀卿。
十月末,楼道蚊子生猛得很, 做着生命最后的挣扎。
她手机玩手机玩了两分钟,身上开始痒。
无意识地挠挠继续刷朋友圈,再挠已是一片包。
呆了五分钟,她在楼道开启活动键。
越活动被叮咬处的痒意便约难耐,随着肌肉运动牵拉皮肤, 搞得她开始冒火。
小兴安岭自燃了!被蚊子点着了。
檀卿开快车直接停在楼下, 夜间保安打盹也没人管他。
他跟周沫熟悉后竟开始习惯走楼梯, 迈进大楼的那一刻,想都没想直接走入楼道。
上楼时还摇摇头,被这丫头传染地不轻。
脚步声响起, 越来越近。
周沫胸中火苗正烧得旺,两只手不停地挠着。
那声音若一阵风, 火苗摇摆蔓延, 波及檀卿。
“檀卿!你什么意思!半夜找我!”人还在拐角未站到跟前,她便开始嘴巴发炮弹。
檀卿微惊,怎么语气这般不好。
他三步并作两步, 像飞一样,从昏暗中跃到她跟前,一把揽住她,气喘吁吁问:“冉冉跟你说什么了?”
“就说爱你。”周沫在他怀里,伸手又挠了挠手臂的蚊子块,每一个都有她大拇指那么大。
有两个蚊子包都咬得融到一处,形成了一个渗人的大小。
她都没心思打太极,痒得她心浮气躁,所有的伪装就要破功。
“多爱我?”他听后笑,亲了她一下。
此刻的暗光放大他们的暧昧。
两日未见又是刚在一起,他想吃点素。
“什么呀!”她轻推他,继续挠。
檀卿注意到她的动作,伸手一抚,触手是一片疙疙瘩瘩,拉过借光定睛一看,渗人的凸起密密麻麻。
他倒抽一口气,这是呆了多久,难怪语气不好。
周沫见他在瞧手,两只光着的脚丫委屈起来,也开始狂痒。
她借着他的支撑开始脚搓脚。
檀卿又见她脚动,低头瞧,看不清便问:“脚上也是?”
周沫点头,鼻子里发出委屈的撒娇。
“去店里买点驱蚊水。我在国外带了驱蚊手环,不知道还有没有用,下回给你。”
他拉她,她没动。
“怎么了?”
“我柜子里有。”她脚丫又抬起,伸进裤脚里蹭了蹭。
“那行,你进去拿。”
“我困了。”
“......我大老远过来你这就让我走?”檀卿失笑。
周沫点头。
又不是我让你过来的。
还是你让我呆在这里喂蚊子的呢。
“那行,我拿个东西走。”他下了节台阶,和她视线平齐。
本来周沫都能预感到他要做什么了,正要闭眼配合,蚊子不蚊子包不包痒不痒啥的,都按下,他帅得她痒痒的那颗心她得先安抚了。
可檀卿抬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惹得她一声惊呼。
他稍松手,摸上那个鸡蛋大的隆起,“这儿怎么了?”
“痛!”
那日没亲成,檀卿问了缘由后刚取笑她一句,手机便响了,他匆匆爬楼而上。
周沫躺到床上后才惊觉,身上已无痒意,可刘冉冉的事情他也没说清楚。
情哥哥情妹妹的破戏码到底要上演多久?
她久久没能睡着,拿出手机开始看《愚梦巷101号》。
大萝卜,我也有情哥哥的。
*
生活告诉周沫,那些她曾经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后来都不再如此。
周沫的认知里,恋爱是粘腻,是热烈。
像S市最盛时的太阳,烈得人喘不过气,只想剥光自己。
而檀卿刚回国,诸事繁忙,很多琐事无暇解释。
有时夜深人静得空,周沫早已进入宝宝睡眠,打个电话谈个恋爱都不行。
再次见到朝阳,他又忙碌起来。
周沫的恋爱认知被颠覆了,她同一个老男人刚开始便谈起了金婚的恋爱,死气沉沉。
人家金婚之间的信任堪比金坚。
他们脆弱的跟纸糊的一样,一碰就破。
她不知道檀卿找过刘冉冉,情妹妹再次痛哭并诉衷肠。
在檀卿冷脸说了无数个不可能后她看似死了心,至少没有再送食盒。
檀卿打电话说,“沫沫,天地良心,我和冉冉真的什么都没,以前没,现在没,以后也没。”
“信你有鬼啦。”她翻白眼。她倒不是多不信,只是有点情绪。
这样类似的戏码不是没有过,因为曾经上演,她没在意,以至于后来被痛击。
为什么她喜欢的人都这么受欢迎。
他们都好几天没见着,明明之前老巧遇,这会怎么能三四天一面都见不着,真是见鬼。
檀卿即将代表S市第一医院同院长出国交流,这一殊荣落在他头上众医生并非没有怨言,可一想到站在国际场合发言,确实也就檀卿比较拿得出手,资质也过关。
出国交流时长一个月。
周沫知道这个消息最生气的地方不是时间久,而是这个消息她居然是从医院的通知上看到的。
张软拉着她说:“你看檀卿真是前途不可限量,以后说不定是走仕途的。”
周沫无精打采:“是吗?”
恋爱中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要出国。
她是不是谈了个假的恋爱?
王老师见冷宫难得有客人,也凑了个搭子讲了起来,“檀院长听起来还不错。”
周沫耳朵就像堵了,惊若雷劈,沉浸在自己的狗血连续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