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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梦国度(208)+番外

这次的机程好像特别漫长,她瞧着这金灿的昏光脑海里想了一遍又一遍余味,把这几日的拥抱接吻意乱情迷回味了一遍,又把说过的话走过的街过了一遍,再睁眼,天还是这样,她往座椅后背一靠,目光惆怅,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如果每次去都是2000,那她可真是不敢去了。

就这么一想,她熬过了漫长的两小时飞机,刚一落地就火速开机,站在人来人往中打电话给他。

余味没睡着,脑海中不停在回忆愚梦巷的事,多是小时候,这张银行卡唤起了他一些回忆,那时父子的交流还是有来有往,他蹲下的模样、抱起他时宠溺的笑还有生病一直陪伴的场景。

那会的夕阳是真美,他喜欢黄昏的愚梦巷,金辉铺在石板路上,爸爸的车子会停在巷口,他悄悄探出头刚露出鬼脸就对上余一书鬼祟要吓他的表情,两人皆是被对方吓了一跳,再哈哈捧腹。

电话铃响的时候,他叹了口气,揉揉头发,一开口明明没有哭意鼻腔却蓦地堵了,“到了?”

周沫听到他声音有点哑,像是刚睡醒的声音,“你在睡觉啊。”

他坐了起来,宿舍漆黑一片,室外的微光从门缝透入,“嗯。”

“猴哥,我看到了。”她捏着手里的钱,想到自己也给了他钱,真是幼稚的戏码。

“什么?”他没反应过来。

“钱!”她抬高声音,“你为什么给我钱!”这2000块已经从感动心疼变成了别扭愤怒。

她对于这沉甸甸的两千块无所适从。

余味艰难地在乱七八糟的背景音中辨听出她的主题,“女朋友来北京不应该出钱吗?”

周围好吵,可是周沫没办法等半个小时回到宿舍再说,她才离开北京就已经想他了,在北京的每一天醒来她都很难过,因为知道又少了能和他在一起的一天。

“余味,可是我们先是朋友才是恋人的,我们认识十八年,比亲人还亲,不要这样了,因为这钱我根本不敢用,看着都难受。”

“沫沫......”

“我现在就打给你,你把卡号给我。”

“这次算了,下......”

“你不给我我就把钱撒在机场!我是带不回去了!”她觉得自己兜里是个炸弹,是余味在北京城奔波一月、忙碌得半死、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24小时当做36小时活才挣到的钱,她想到都要窒息了。

“别别别!大小姐!你别冲钱发火,行,我等会就把卡号发给你,”他摸瞎开了床头灯,看了眼身边的卡,叹了口气说,“那你为什么要给我钱呢?”

“那不是钱,就是张银行卡!我连密码都没给你!”哼,想反将一军,没门!

余味拿起银行卡,又看了看信封,还真是一个字都没有,只不过这张卡一看就是余一书的风格,所以未做他想,“那这是什么?”

“是父爱!”我就是一个信使,我知道里面的钱你不会用的。

苦有苦的快乐,胡倾城说如果身体疲惫了,就没那么多精力去探索、去纠结内心的空洞忧伤了。

这就是劳动人民的快乐吧,周沫想着便做了,她加入了柏一丁的打工群,戴了顶小红帽周末出去发传单。

凛凛北风,呼呼穿过,周沫站在某大楼门口和柏一丁一起发某英语辅导机构的传单。

她十指冻僵,用肘推推柏一丁,“丁丁还有多久啊?”

“唔.....我们才来了一个小时哎。”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传单,“而且就算时间到了没发掉也是不行的。”

“哎。”周沫苦起脸。

“你不是说要体验猴哥的生活吗?一个小时就受不了了?那你知道到最后一个小时又多难受吗?”生不如死,最后一个小时的一秒就像十秒那么长,双脚掌就像站在钉子上,生疼生疼,站都站不住。

“......”周沫咬咬牙,看了眼那堆得高高的传单,火速热情起来,两条腿迈出去,嘴角扯起来,声音喊出来:“您好,这是传单免费不要钱,看看说不定您需要呢?”

大家一看是稚嫩脸庞,心软接下,可没走出广场又离了手,以至于周沫兴冲冲发了几百张回头去补货时,才发现整个广场零零散散地洒落了传单,柏一丁低头在捡。

她弯下腰同她一起捡,“人家丢了我们也要捡起来再发?”

“不是的,会有人来检查的,地上不能太多,我就捡一点,”柏一丁推推她,“你发的比我快多了,你去发好了。”

周沫第一个小时还腿脚冰凉,被风吹得丧了气,这会干起来又觉得浑身带劲,又发了一圈,补了几趟货,只是那股子劲头在第四个小时又歇了下去,蹲在角落里和余味发起短信来:猴哥,我在打工呢。

余味在做家教。丁思起争玩他手机里的游戏,全神贯注,比做题时认真多了,他则在批改作业,忽而手机震了一下,丁思起将短信读了出来,“你女朋友?她为什么叫你猴哥?”他眼冒好奇。

余味接过手机切出游戏界面,回复周沫:怎么去打工了?嘴上回应丁思起,“因为我属猴。”

“你属猴就可以叫猴哥?”他又想了想,“那她是你的紫霞仙子?”

余味一时语塞,现在的小孩真是早熟,又有女朋友还会安排戏剧套路,“不是,紫霞仙子结局太悲,我和她是喜剧。”

“切,大话西游就是喜剧,相爱过就好了,管他结局怎么样,”丁思起坐久了,往床上一倒,“我女朋友前几天和那男的断了,回头找我来了,我准备和她复合来着。”

余味的指尖还在打:做的什么?一瞬间又被初中生莫名其妙的感情线刺激到,回头对他说:“她同时谈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