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是周沫,吊着的一口委屈无可奈何地呼了出来。
胡东阳大早就在门口,敲门。
她不知他何意,没开门。可耗了一会终是没能耐得住心软,结果他连那么点时间也不愿多等了。
周沫本还抱着可怜虫的姿态来诉苦,可见应兰兰这样,不好意思说自己的那点不快了。
......
她又想了想,不是一点不快,是非常不快,所以还是得说。
她从昨晚睡觉就气,今早檀卿走还在气,都十点了还没个短信更加气。
她看着桌上无声无息的手机,气得一口一口忿忿地吃着胡东阳买的早饭。
每一嚼动都是大动静。
她怎么这么惨,以为这是两人的关系突破,结果还真的突破了。
破了。
真是不是一窝鼠不进一个朋友圈。
应兰兰站在洗漱间洗脸,听着周沫嘟嘟囔囔,疑惑道:“不会吧,国外来的人应该不至于有这种情结吧。”
周沫向来咋咋呼呼,听风是雨,她觉得檀卿怎么也不像是有那情结的人。
可周沫也不是不经人事,那档口一动不动,确实有点问题。
说实话,应兰兰听周沫描述,一时竟害羞了起来。
毕竟周沫在宿舍还没说过这种事,整整五年她都是个雏。
每次周沫说起来这类事,她有点受不住这转变。
“这和国外不国外有什么关系!你看......”周沫一时顿住,可又想不起谁还有这毛病,便将名字卡在了喉咙间,“他不也以前是个花花公子吗,轮到结婚还不是双标的很。”
要漂亮,要处膜,要子宫完整。
哪儿想的这么美,自己就是个垃圾。
应兰兰走到桌前,看到胡东阳送来的早餐是她最爱吃的鼎兴记的糕点,一时五味杂陈。
男人其实不比女人少矛盾。
“不是吧,檀卿和胡东阳不同,胡东阳高中就喜欢干净的姑娘,他说过檀卿百无禁忌。”
百无禁忌!
周沫咬住糕点,瞳孔鼻孔都放大了。
好你个百无禁忌!
室外的天忽地阴沉,早上的阳光霎时乌云被遮了去。
就好似昨晚的周沫到今晨的周沫。
她脑海中转了一圈逻辑,“那会不会他对于我有其他的期待,比如婚姻,所以会在乎,恋爱不在乎,结婚对象就在乎了?”
檀卿说过对她是认真的,他们牵手拥抱接吻都能感受到他的态度。
再加上檀墨对于他们的感情也是认可,得到家人认可的感情其走向自是不言而喻。
应兰兰指尖捻了片糕点,若有所思道:“那他有问过你是不是吗?”
周沫摇头。
这有什么好问的,她都二十五了,有点过去不是很正常吗。
“那昨晚你们谁提出去的?”
周沫一时哽住,有点不好意思。
这会酒意全无,理智上脑,青天白日感觉在讲色.情话题。
她上下唇磨蹭了会,羞羞道:“我。”
应兰兰在那片沉默里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周沫的这个确定回答给逗乐了,“你怎么提的,哈哈哈哈哈哈。”她都要忘了早上自己还哭过了。
“就......我们认识有半年多了,谈了也两多月了,我觉得那什么也很正常嘛,他一直拖,要不是知道他谈过几百次,我都以为他不行呢。”周沫说着喝了口豆浆,在嘴里鼓鼓。
应兰兰也算明白看小说时,余味对于她的无语了。
她对于异性就是边界不明,还次序不分。
她点点周沫的腮帮子,教育她:“这种事一般要男生提,而且要他求着你好几回你再点头,檀卿从来没提过吗?”
周沫眼睛转着回忆了会,其实也不算没提过,不过,“他说要搞个仪式感。”
应兰兰随意摸了摸周沫的头,将她顺滑的发丝揉乱,轻呼了口气,“你真是好命,有个男的把你当处供着,临了发现不是,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情结,顿住可能是膈应,也可能是吃惊。”
周沫张嘴瞪眼,“啊?”
“成年男女,你又不是不主动,他一个花心大萝卜在拖拉什么,还不是看你清纯的像一朵水仙花一样,把你当做小娇娇了。”
真是好运,有些人长的就招人疼。
*
檀卿一大早赶到手术室,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手术表。
他最近下班时间都周旋于檀墨周沫,疏于锻炼,体力稍退。
这半年几乎没什么整段时间拿出来锻炼,昨晚又是一夜没睡,面对一天手术,实在吃不消。
一杯黑咖,一根烟。
两小时。
耳边的监护仪报警音像是催眠音乐。
檀卿缝合时眼皮都在打架,还好培养了徒弟。
他脱了手套坐在椅子上,双手捂脸,说是看他缝合,其实神思已经飘得朦胧。
下午三点,他又灌了杯咖啡,一边叼烟一边给周沫发消息。
今天一天都昏沉,拿起手机居然还精神了,有些人比尼古丁还管用。
【我手术结束了,在哪儿?】
【家】
周沫此刻正端坐在红木餐桌前,双手置在膝盖上,姿态老实巴交若小学生。
津津也跟着趴在一旁,不过它是享受着惬意。
周沫紧张地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一回家,就见周群胡瑾端坐在客厅。
她心知不好,可昨晚喝多了昏沉沉,再加上美男在前,色心大起,忘了扯谎做戏,事先汇报。
这会有点突然,她抓起手机想打电话给兰兰求救。
“现在是十五点二十一,说吧,昨晚去哪里了?”周群开始布茶,表情闲适,不似以往的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