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峰赶到时候,张岩被从外面买酸奶回来的路明接走,他正好在走廊里和两个男人面对面而行。
周沫那副样子路明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抿抿唇用力地扶起张岩,“张主任,天晚了,早点回去。”
周沫一句同事的安慰都没能听到,她抽泣地抚了把脸,余光看到齐峰从他们消失的方向出现。
他将手里的蛋糕搁在她面前,“我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怎么头发乱糟糟的?”
周沫垂着头,将护士帽扯在了桌上,齐峰只当她在理头发,可当她抬起花猫般地脸时,他急问:“怎么了?病人欺负你了?”
他抬眼看了唯一还留在护士站的“老霸王”,身着病员服,看着不算慈祥。
周沫赶忙摇头,“老霸王”切了一声,“你男朋友来了就好,赶紧安慰安慰你的小女友,有能力就给她掉个科,这里她是待不下去的。”
周沫听到换科这个词,眼泪又一次肆虐,她突然觉得自己想了那么久的事情是如此急切,可她没有一点能力去完成,她人生地不熟,又是新人,完全没有话语权。
齐峰拉了张凳子坐下,听周沫断断续续说着荒唐,“岂有此理,这里不是有监控吗?他敢这样乱来?”
周沫抬眼看了下监控,又看了眼时间,咬牙一定要在明天告诉领导和主任,虽然张岩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可光嘴巴亲了她的脖子,把她往阴暗拐角处拉就可以定罪了。
齐峰建议周沫现在就打电话,周沫摇头,“我们护士长睡得很早,肯定已经关机了,而且现在打了也没用,张岩都不在了。”
说完她又抽抽搭搭起来,微信里张敏还在不停地问她玩不玩了,可她连回复的力气都没了。
深夜的医院真的好让人绝望。
那夜齐峰在零点护士交接班后打车送她回去,他问:“余味在里面吗?”
周沫摇头,她本值完前半夜的班会睡在医院,可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她压根一分钟都不想呆在医院了,她道了谢说:“我现在打电话让他下了班回来。”
“他在打工?”这个点?年二十八?
周沫点头,“他在XX酒店打工,过年期间招临时工的。”
“那我陪你等他吧,你一个人应该很害怕吧。”
周沫很想说,这么晚了你走吧,可她确实害怕,她只要想到晚上的事情就像置身在恐怖屋一样,张岩就是恶心的鼻涕虫,她疯狂地想洗澡,洗去全身的污垢,可澡堂这会都关了。
她将这个想法说出后,他看了眼时间,“我带你去个地方,余味不是两点下班吗?现在还有一会。”
两人就快要走到楼梯口,周沫赶紧冲进去飞速整理衣物装成一个塑料袋,平日经常外出洗澡,此刻装兜也格外方便,他们打车去了他说的24小时澡堂。
周沫坚持付了车钱,进去后自己付了洗澡钱,有点贵,八十一个人,可这一刻八百她都愿意洗,她将自己筛了层皮,用力地搓,直到疼了才收手。
洗完出来她被闷得不行,里头蒸汽大,她又呆的久,头发也懒得吹在大厅找到齐峰说:“齐峰哥,我们走吧,余味快下班了。”
她洗了有一个钟头,整张脸洗的嫩生生粉嘟嘟的,一双眼睛也像被水雾磨了光,齐峰一手不自觉的揽向她的肩,感受到她微微发紧,力道自然化解为推力,轻轻将她向门外送了一下,“走吧,头发不吹干头会疼吧。”
“已经够疼的了,不差再疼会。”
她上了车,想了想还是对他说:“齐峰哥谢谢你,只是能不能不对余味说这事儿,我在单位的事情不想让他担心。”她说完喉头便哽住,为自己的隐忍委屈而难过。
深夜的余味那般疲惫,她不想他还睡不好,更不想他知道她过的不好。
她疯狂地想离开北京,可她万分地不愿离开余味。她怕一点点关于生活的真相撕开一角,便会打破他们这样相依的生活现状。
明天早上她就打电话告诉护士长,望她主持公道。也好让刘普然看看,她跟的是个什么男人,在病房就敢公开对护士下手的医生,只此一个了吧。
她恶狠狠地意.淫着周一,张岩在主任、在护士长、在全科、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发誓痛改前非的丢人模样,心中稍稍舒爽。
齐峰看着窗外,恼怒叹气,“这种事都不告诉他?”
“不要,他很辛苦的。”他知道了一定会自责的,他的人生已经太多自责了,她不愿意再添加一项。
她要他的脊梁挺得直直的,她要驱散他心里的阴霾,即便是用她的阳光去交换。
北京的夜,空旷的街,住着多少秘密,齐峰蹙眉望着倒退的排排路灯,将拳头渐渐收紧。
深夜最适合掩埋秘密和情愫。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删成了那样,估计删了1500个字吧。
自己脑补吧,加油!我相信你们!
第129章 Story078
作者有话要说:当你独自穿过了暴风雨,你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村上春树
《最大的委屈》
周沫回到家里, 灯亮着可余味不在,她将洗澡用物一一归位, 抹上护肤品刚躺到床上, 余味回来了。
他拎着一袋零食,花花绿绿, 周沫拥着被子坐起,“怎么买了这个?”她和余味都没那么爱吃膨化食品,看他买这么多薯片甚是疑惑。
余味将袋子扔在门边, 站在光下,一言不发。他人高,床又在角落,一下挡去了周沫大半的光,她不解地看着他的动作, 疲惫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