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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几日,明黛又与甄明秀见了一面。
“回了扬州要好好照顾自己。”甄明秀细细地叮嘱。
明黛点点头,拉着她的手不愿意放开。
甄明秀恍惚以为自己看到她幼时在首饰铺,看到喜欢的簪子,拉着她的手不肯她走的模样。
她半点儿都不提甄家,只是道:“不管和谁置气都不要难为自己。”
她还是觉得明黛这突然离家出走太过冲动,最起码要提前做好准备,田庄土地,宅邸铺面,金银首饰什么都没有怎么敢一个人跑出去,还好没有出事,真是糊涂!
“有了这次经验,那我下次肯定会准备好的。”明黛说。
甄明秀听到她不中听的话,不悦地说:“什么下次?不能再有下次了!”
明黛嘻嘻笑着。
甄明秀有些无奈,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撸下去:“快走吧,别让人等急了。”
明黛想说魏钦不着急,但甄明秀往前推了她一把。
“我也要回去了。”
明黛这才听话的往马车走。
甄明秀的丫鬟站在轿子前替她打着帘子,她回头看了一眼,那马车厢门打开,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出现在那儿。
却见那男子朝她微微颔首,她意外了一下,忙欠身还礼。
那人很快便调转了视线,显然他的注意力显然全在明黛身上,甄明秀看到他下了马车来扶明黛登车,两人站在一起,瞧着确实登对。
甄明秀先回了轿子,省得明黛看到她,又要纠纠缠缠的不肯撒手。
果然明黛进了车厢,推窗看,看到甄明秀的轿子已经被轿夫抬着往回路走,不免有些伤心,但心里也知道两人终究是要分别的,她安稳自己此番来应天能偶然遇到三姐姐已经足够幸运了。
甄明秀前头的大小姐远嫁到山西,二小姐嫁到湖广,路途遥远,就连新年回娘家的习俗都免了,自她们出嫁最少六年的光景,明黛只在甄府老太太去世时,见过她们,但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只有甄明秀和嫁去常州的四小姐,每年都能见上一面。
明黛愁叹一声,惹得魏钦频频看向她,正欲开口,她倒是已经自己把自己安慰好了。
“瞧这是三姐姐送我的戒指。”明黛举着手给魏钦看。
甄明秀生得丰腴,她的戒指稍微有些大,明黛便让百宜拿到街道金铺里找了师傅帮她修改,又刻了缠枝花纹,几朵小花托着嵌在上面的红宝石。
明黛非常的喜欢:“好看吧!”
魏钦“嗯”了一声。
明黛美滋滋的欣赏了一会儿,察觉到车厢里有一些不对劲,原来是少了一个人:“咦,陈静照呢?”
“他看病去了。”魏钦面色平静地告诉她。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是有什么毛病啊?”明黛惊讶,难怪这几日都没有看到他,她又光顾着玩了,竟然把他忘了,赶忙关心问道。
魏钦神色一顿:“嘴巴和舌头。”
这是什么毛病?
明黛不懂,只是觉得人生病了总是很可怜。
听魏钦的语气好似很严重,她都不敢问他是不是不回扬州,要留在应天治病。
不过等她到了码头,远远的就看到了站在甲板上的陈愖。
“你还好吗?”明黛自认为两人是朋友,她登上船后,走到他身边小声关切道。
陈愖觉得自己有些不好,他哪里想到他的话到了林致岚耳朵里就变了样,更可怕的是他的书信比他更快动身,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也不知道他在信上说了些什么。
他都害怕哪一日,会听到魏钦已经当父亲的谣言。
他琢磨了一番,还是得怪林致岚,他知道他们这些头顶乌纱帽的,习惯走一步想三步,可他想得也太远了。
陈愖回想到林致岚旁敲侧击向魏钦打听婚期,魏钦一头雾水随后黑了脸的模样,哈哈笑了两声,真是要死了。
他真的后悔带林致远去看好戏了!
他不说话,愁眉苦脸的模样吓到明黛了。
明黛仔细观察着他的嘴巴,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往往看不出毛病才可怕,她只好安慰他:“没事儿,都会过去的!”
陈愖看她,眼前这个人也常常惹怒魏钦,想来已经习惯了,他恹恹地说:“你很有经验是不是?”
明黛呆住了,眨巴眨巴眼睛,他也知道她右耳听不见吗?
她掩饰得很差吗?明黛感到绝望!
她脸色不好,陈愖脸色更差了,两人默不作的在甲板上待了一会儿,便各自散了。
浦真手里拿着一本册子,一路沿着船舱找过来:“姐儿看到陈先生了吗?”
明黛已经先缓过来了,她想了想,好心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吗?要是不重要就别去打扰他了,他生病了。”
“啊!”浦真很是意外,陈先生的身体一直很好,怎的突然生病了。
他不曾听说过啊!
“很严重吗?”浦真小声问。
“好像是的。”明黛点点头。
陈愖调节了两天终于调节好了,只要他脸皮够厚,魏钦指定拿他没办法,就像现在魏钦知道他在船上也没把他丢到扬子江里。
他仔细想过,林致岚也不是大嘴巴的人,他顶多会告诉解阁老,那应该没有事情。
况且只要魏钦动作够快,一切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心里松快了,提着从厨房顺过来的葡萄,靠在船艉楼看风景。
里面船工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他的耳朵里。
“陈先生虽然平时说话阴阳怪气了些,但是现如今我们就不要与他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