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父留子后,瞎眼国舅发了疯(73)+番外
桌上的东西翻落了一地,她一惊,下意识便俯身去捡,几只镯子滚去了床前,等她捡了回头时,才瞧见桌上的纱被倒下的蜡烛烧着,起了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火便蔓延将整条纱垫都烧了起来。
她第一反应自是灭火,去了洗脸架前却发现盆中无水。
于是又立马端起脸盆往外跑,院子里有一只养花的水缸,正好可以取水。
跨出门,她便高声去喊鸳鸯的名字。
出了口才反应过来,鸳鸯这会儿不在府中,而是出门去买药了。
她喜静,平时不需要打扫的时候也不要人靠近伺候,所以眼下这院子里只有她一人。
打了水进门,眼看就要到梳妆桌前,不知脚下踩到了什么致使身子不受控的往前扑,水盆落了,她也摔了下去。
可她起不来。
因为肚子疼,疼的忍不住蜷缩。
但抬眸去瞧,桌上的火势越来越大,头油头膏什么的也都在桌上,木头也是易燃……
她心急,急得忍不住去看旁边的木柜。
那木柜上,放着红木箱子,里面锁着的是唐舟送的铃兰木花。
第63章 产女,沈晚萤
沈枝熹忍着疼,手掌撑地起的很费劲。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脸已经开始发白,入了秋的夜明明凉飕飕的却见她的额前爬上了密密的细汗,因为疼,嘴唇都在发抖。
她直不起身,只能半弯着腰前行。
搬了张圆凳回到衣柜前,喘着大气踩上去。
火光闪耀,已经烧上了梳妆桌台。
衣柜顶上摆着两只箱子,一只装的是铃兰木花,另一只中装着的是一些不用的衣物首饰。箱子左右两端都带着锁扣,许是两只箱子放在一起时不小心将锁扣卡在了一起,因此往外拉的时候,将另一只箱子也拽了出来。
拉到一半时,她感觉自己已经脱了力,抬手都觉得格外费劲。
脸色也比方才更白了几分,肚子的坠痛感也依然明显。
她没忍住,突然的就掉了泪。
她怕,怕的很,怕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比她就算自己被活活烧死还要怕。
疼的实在脱力便忍不住磕靠在柜门上,一咬牙,抓着木箱把手的右手倏地用上力,使着劲儿往外一拽,终于将箱子拉了出来。
她发着颤,双手仔细的拖着箱子将它平躺着拿下来。
怕万一有歪斜磕碰,会毁了里头的铃兰木花。
肚子疼,精神亦是紧绷,因此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顾及其他,所以看不见被同时拖出来的另一只木箱子在上头已经摇摇欲坠。
手肘撑着衣柜,小心下了凳子后,她已然全身湿透。
旋即,双腿发软不由自己控制的跪坐了下去。
她着急,急得眼泪直掉。
腹部的坠痛仍在持续,她一手按在箱子上,一手捂着肚子,泪水不断,滴答滴答落在箱面上。
“你乖,你乖好不好?”
她哽咽着对孩子说话,即便孩子压根就听不到。
“我谁都可以不要,但唯独只要你,你留下来好不好,留下来……陪陪我。”
“求你,娘亲求你……”
她强忍着疼正要再起身,却突然有人从后面裹挟般而来,喊着“小心”的同时将她挡在身下,紧接着,又是一道惊响,有什么东西摔在了沈枝熹的身侧。
侧目一瞧,是衣柜顶上的另一只木箱。
想来,那木箱子本该是要砸在她身上的。
“来,起来。”
身后的人反应迅速,立即搀着她起来。
是方柔,秦沐的表妹。
沈枝熹抱着箱子,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她不作多言只搀着沈枝熹的胳膊扶着她往外去,“先出来再说,一会儿就要全烧着了。”
出了门,方柔又再迅速跑了回去,捡起摔在地上的脸盆并又跑出门打了水缸中的水,反复数次才将火扑灭,还好火势不算很大,只烧了个梳妆台没来得及烧到别的地方去。
灭完火,方柔又立马出院子找人去叫了大夫。
定下心后,回到沈枝熹身边蹲下,关心问:“你还好吧?”
沈枝熹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手里抱着从木箱中取出来的铃兰木花。
铃兰花好的很,还如两个多月前一样。
“为什么?”沈枝熹问着方柔,眼神却仍停留在铃兰花上。
“那你又是为什么?”方柔反问她。
沈枝熹知道她问的是她儿子的事,之前为了揭破秦沐的真面目,方柔和她一起演了出戏,但方柔自己也因为偷盗罪进了狱被关了快两个月。这两个月里,方柔的儿子一直被养在沈府,而方柔从牢里出来之后也自愿卖身来沈家为奴,即便她不这么做,沈枝熹也不会放她离开,方柔知道她好些事,包括竹屋里唐舟的事,她得把方柔捏在自己手里才能保证秘密不泄露。
“我原本以为你痛恨秦沐痛恨我,一定会苛待我儿子,可我想到你对我儿子……不说锦衣玉食,但起码衣食无忧,甚至给他请了启蒙的师傅教他认字。这样的日子,远比让他在老家的姑母家要好,儿子就是我的命,你对他好,我认。”
听着,沈枝熹抬了抬眼皮。
她倒不是有心要对方柔的儿子好,但毕竟孩子总是无辜的,而她之所以多照顾了些方柔的儿子也是为自己提前在学习,学习如何照顾孩子,等她将来的孩子出生也就不至于手忙脚乱。包括那个读书的启蒙师父,也是她提前筛选为自己的孩子做准备的。
因此方柔这番话……
“我想过了,其实我对秦沐根本都没有半点感情,我不过是想借助他的手达到自己的目的,可那样的生活也是很疲累很不踏实。而这段时间在沈府的日子,虽然……但我很踏实,日日都能一觉天亮,日日都能守着我的儿子的这种感觉,真的很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