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嫡女马甲多,世子追妻别认错(164)
鲜红的颜色顿时染在布上,一片触目。
“融了!”赵嬷嬷惊呼一声,很快意识到不对。
她左手边的碗,分明……分明是沈敏的!
两颗血珠早已混为一颗,豆大般的浮在水中央。
沈钰边上的碗底,却如互相排斥的铁石,竟是一动未动。
沈敏唇角的笑再也压不住,眼底的欣喜狡黠一跃而起,珍惜地捧着碗来到江文瑛与沈廷跟前:“爹娘,我真的是你们女儿,你瞧,至亲相融,这是血脉的凭证。”
“姐姐,你……”沈瑶似是不敢置信,“想不到你竟然真的伪冒身份,你究竟是何人?”
变故实在突然,鸿胪寺卿刚沉下去的心又浮了起来。
沈钰是亲封的县主,可若冒领他人身份,这是重罪,一个得御赐之人怎能品行不端?
谢乘渊眼睫稍抬,语气疏懒散漫:“长辈没开口,一个养女贸然下定论,哪来的规矩?”
护短之意甚浓。
沈瑶咬了咬唇:“世子的婚约是当年先王妃与母亲一同定下,要的是侯府的嫡亲女儿,世子难道要为姐姐违抗亡母遗愿?”
没等谢乘渊开口,沈钰眉目淡然:“挺有意思的,里应外合,看来你的牢饭还没吃够。”
沈瑶脸色一变,愠怒道:“你胡说……”
沈敏不敢相信,哪怕这样了还有人向着沈钰,她将目光重新落回江文瑛身上。
妇人姣好的脸庞喜怒不辨,却迟迟未开口。
“娘。”沈敏忽然拂衣跪了下来:“您真的要为沈钰不要我么?我再不是也是您的女儿,端茶敬孝我都会做,并不比沈钰差。”
“她一个赝品怎配您如此怜惜?”
“够了!”江文瑛将她一把推开,沈敏骤然跌坐在地。
沈瑶面色泛着白:“娘亲,你这是……”
可惜她话还没说完,沈守安忽然低笑一声,“还不进来。”
门口突然有铁链声响,一只通体黄棕的猕猴被人牵了进来。
灵物生性好动,三两下跳进屋内,瞧着沈敏跌在地上,又与自己高度最为接近,噌的一下四脚并用跑了过去。
下一刻,它长长的指甲揪着她的发髻,坐在沈敏肩头不住地前后拨弄。
精心选的蔷薇被猕猴塞进嘴里嚼了嚼,后啐地一下吐在她身上,如烂泥一般。
那头青丝却更加倒霉,散乱纷飞不说,被指甲剐蹭后头皮出现一道道血痕,甚至抓落几根丢在地上。
“啊!!!救我!救我!!!”
沈敏根本没看清楚,只以为是什么人冲进来要抓她,挣脱的间隙抬头看见那张人不人猴不猴的脸,骤然尖叫出声。
沈瑶心底大为震动,不明所以地将目光投向沈守安。
老人淡然无比,似是在看街上的猴戏。
“怎么,你不认得它?”半晌,沈守安终于舍得发声,冷笑道:“既能与这物血脉相融,想来该是你亲眷才是。”
“我竟不知你野心如此大,不仅想当老夫孙女,还想与五殿下养的猕猴做姐弟。”
沈敏脑袋嗡的一声响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猕猴?
什么猕猴?
她不是与沈廷的血相融吗?
沈瑶忙垂下头,眼底冷得不成形,五殿下酷爱野禽飞兽,这猴子怕是那边借来的,至于那碗相融的血……
第145章 做戏只是给你看
沈瑶心底一个激灵,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难道爹娘早就知道沈敏是假的,那演这出戏……
她脚底像是灌了铅一般,险些站不稳。
沈廷淡淡道:“请诸位移步。”
他一声令下,门扉四开,小厮移开了不远处的石井盖。
当着众人面,他解下手上围着的帕子,将染上的金疮药洗净,上面完好无缺,什么伤口都没有。
沈廷亲自从井边打了一桶清水,放于碗后,拿过银针刺了两颗血珠,不一会,沈敏被赵嬷嬷命人压了出来。
她衣襟乱得不成样子,发顶满是污血地黏在一处,有些地方甚至能见皮肉,触目惊心。
下人惯会看脸色行事,沈敏潦倒模样怎会是真正的小姐。
拿银针时根本没有力度可言,专门挑指腹最薄的地方刺了下去,鲜血顿时汩汩涌出,疼得沈敏额冒冷汗,“痛……”
伴随‘咚’的一声,两颗血珠沉于碗底,互不相融。
赵嬷嬷递银针给沈钰时,谢乘渊没接,松了绕在指节上的绢布,用内力轻轻一催,方才已快干涸的伤上又有红色浮现。
锥心的针刺,受一次就够了。
他的内力浑厚温和,如暖阳消融山巅之雪,润物细无声般,感知不到明显痛楚。
血珠很快融为一体,江文瑛淡冷多时的脸上,露出微微笑意。
沈廷举起那只相融的水碗,无比郑重:“诸位在此见证,钰儿确为沈家嫡亲女儿。”
鸿胪寺卿与两位女官只要结果,得到后便告辞离去。
沈瑶忽然上前几步:“娘亲,这歹人冒充姐姐,实在可恶,只有处以极刑才能解心头之恨。”
江文瑛嗓音淡淡:“你倒是为钰儿着想。”
沈瑶偷偷地看了一眼座上三人,沈守安和沈廷神色都很平静,提着的心也微微放了下来。
这句话江文瑛没少说过。
沈钰回来后,她也做过一些手脚,都没被发现。
况且,她这次手做得十分干净,夏荷的兄长到京都没三日后,就被派出去的杀手做成马匪截杀,死在了城郊。
正当心中微松时,沈瑶忽然听见江文瑛开口。
“你的这只仿得倒是有些东西。”她从赵嬷嬷手里拿过沈敏的银镯,淡淡道:“可惜我从拿到它的第一眼时,就明白这东西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