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嫡女马甲多,世子追妻别认错(80)
婆子恭敬道:“主子吩咐了,夫人若感觉好些,可入水泡一泡,解一解筋骨上的疲乏。”
说着,她带沈钰走到室内,不成想里边还有一个温泉池,为了造景,屏风花卉矮榻一样不少。
谢承渊是会享受的。
来都来了,沈钰毫不怀疑这里的安全,待他们将东西放好,屏退了下人,便入水泡着。
书房。
鬼狐一脸凝重,“主子,毒蛇从医谷传回来的密信。”
“虽然当年的女童不知名讳,可那场大火中无人生还,这是他好不容易抄录回来的人档。”
谢承渊翻开,上边的名字一个比一个陌生,说是名字,其实不过几个随意的代号,但却都有着同样的特点,朱红色的笔在每个名后轻轻勾了一道。
鬼狐难得吞吞吐吐:“朱笔为死档,此本名册,无一人生还。”
“不一定。”谢承渊嗓音低沉,“我也活下来了,赫连甫当年用药剂试遍医谷众人,并未动刀,她又服了唯一一颗清毒解,无论如何都死不了。”
除非……
鬼狐心底一震,除非真的被人用刀剑杀死。
“您找了她近十年,可这十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如今医谷也没有视障的女子。”
“就连您说的小臂上红色胎记,我们的人也尽量去寻了,确实没有。”
唯有两个特点都不见了。
沉默片刻,鬼狐像是想起什么:“您不是说世子妃可能是医谷的人吗?要不探探她的口风?”
他狭长的凤眸微微眯着:“继续查,听闻君九霄近日不在医谷,毒蛇要行动的话会方便许多。”
……
室内暖意连连,温泉蒸腾起一片热气,沈钰坐靠在石壁上,只要稍微够手便能喝到早就泡好的花茶,若是累了,还有各种甜味点心摆在一旁。
她如云的长发披在背后,白肌胜雪,随着水波微荡,两颊泛着粉,连带着眉眼也少了几分清冷。
忽有脚步声传来,正在泡温泉的沈钰眸光一凝。
别庄没有外人,若是普通下人根本不敢如此肆意,是谢乘渊?
他隔着屏风道:“钰儿不用担心,这边的池水是分开的,我不会越界。”
沈钰这才明白那幅巨大的山水风马屏风有何妙用,原是后边还有一个池子。
听着那边如常的声音,似是对他并不戒备,谢乘渊眼底浮着笑:“睡一觉后可好些了?”
“身体大安,劳世子关心。”
不多时,隔壁有水声晃动,沈钰许是泡太久了,脸上红晕愈发的深,热意不断上浮。
只听谢乘渊道:“方才瞧你颈侧有一处擦伤,之前的祛痕膏送错了人,我已经让人去找九殿下,进宫再帮我求一瓶。”
沈钰有些费解:“你为什么对祛疤如此念念不忘?”
片刻,那头语气平缓,听起来诚挚而温润:“许是我自己身上有,显得狰狞可怖,害怕新婚之夜钰儿会嫌弃我。”
第71章 一位很重要的义兄
沈钰的双眸再度沉落。
晃动的水波下,无人瞧见的隐秘角落,她的腰下方也有一颗同样的疤。
不过经年累月过得久了,再加上用了特制的药,比谢承渊的稍淡一些。
撕裂的惨叫仿佛利刃穿透耳廓,沈钰闭了闭眼,像是重回那间地牢。
环海的孤岛中,炼药炉大火正旺,日日熬煮着各种草药。
一批又一批不知名的人被带到这,又不停地盖着白布挖坑埋了。
“这女童身子骨不错,将这道曼陀罗继续一日三次地喂着。”
“是。”一旁身穿白衣的弟子不敢耽搁,接过后递到她唇畔,带着近乎轻哄道:“阿鸯快喝,喝完后师兄给你一颗榛子糖可好?”
“不要,我不喝。”六岁的沈钰仓皇摇着头,不住地朝后退着:“我不叫阿鸯,我不是她……”
那声称师兄的人骤然变了脸,冷斥道:“你是。”
“所有进了蓬莱岛的人便要忘却前尘往事,我说你是阿鸯,你就是阿鸯。”
沈钰眨了眨眼,眶中盈满了泪。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过是生了一场病,便被族老说此病会传染,要送她去山中的道观清修。
爷爷求了再求,族老们硬是不同意,大祭司还说她是灾星,会让全村人都死光。
直到爷爷急得咳了血,身边人三三两两的上来骂她不孝,小小的沈钰这才不舍的收拾东西,独自前往道观。
可进去的第二天,她就被带到了这里。
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给了道长十两银子,说她再也回不去了。
管束的师兄顺口给她改了个名字,阿鸯。
如鸟禽一般,随时随地便会被人射落。
可她明明记得,她叫沈钰,爷爷说钰是珍宝的意思。
她才不要当什么阿鸯。
许是真的骨骼清奇,哪怕是拥有剧毒的曼陀罗,别人一日便死了,她硬是扛了七日。
虽留下了隐疾,但和死相比倒是幸运得多。
短短两个月,如流水般的药送入她口中,直到后来……
“这药人怕是不中用了,竟是三日都没醒过来。”
“打个烙印拖去死牢,明日埋了就是。”
沈钰耳朵微动,硬撑着抬起了手:“不……我,我要活……”
说完,她就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她在地牢中耳边全是凄厉的惨叫,烫红的烙铁滚在她身上。
小小的沈钰唇角泛着苦涩。
她要死了……
死了,就能解脱了……
“钰儿。”谢承渊的声音骤然将她拉回现世。
沈钰惊觉之际,抚上了脸,才知自己不知何时竟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