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已经日照三竿了。刚一睁眼,就看见眼前那张放大的脸,顿时吓了一跳。
“父亲?”刚醒来的苏轶昭睡眼朦胧的,一见着苏文卿,还有些发懵。
“少爷!您睡得太沉了,我和老爷叫了您好几声了。”
“可是身子不适?”苏文卿扫了苏轶昭一眼,挑眉问道。
苏轶昭摇了摇头,昨儿喝了忠伯抓的药,身子已经恢复了不少。
“那还睡得这么晚?昨晚做贼去了?快起来吧!还是小儿好啊!吃了睡,睡了吃!”苏文卿感叹了一声,道。
“七少爷!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等您这儿剩下的收拾完毕之后,咱们就得出发了。”
此时忠伯也跨入了门内,对苏轶昭道。
苏轶昭连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住!是我拖累了大家的行程!”
“少爷不必担心,还有一个时辰才开船呢!”
忠伯说着就要上前给苏轶昭更衣,被苏轶昭委婉拒绝了。
“少爷一般都是自己穿戴,不习惯让人近身。”侍方怕忠伯误会,于是连忙解释道。
苏轶昭看着苏文卿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难道昨晚她不在屋内之事被苏文卿察觉了?
虽说苏文卿还是说着往常那般不着调的话,但她总觉得话里有话。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苏轶昭看着满桌的朝食,不禁感叹,这陆家可真够奢侈的。
“陆兄!既然要去京城做买卖,那可要来府上做客!”
那厢苏文卿正在和陆展巽辞别,二人颇有些难舍难分。
“那是自然!四爷性情中人,当初我也是相见恨晚。只可惜咱们聚少离多,等到了京城,必定找四爷把酒言欢。”
二人又客套了一番,苏文卿便叫了苏轶昭过来辞别。
第134章 船舱命案1
昨儿才得了一个镶红宝石的小金锁,苏轶昭自然对这位财大气粗的陆伯伯好感蹭蹭的。
“陆伯伯!侄儿在此辞别!等去了京城,可要叫文哥去找我玩儿!”
苏轶昭说着便宜话,文哥是陆展巽的嫡子,其实昨儿个饭桌上也没说上几句话。
“哈哈!你家小子教养地真好,讨人喜欢!”
他说着就从腰间解下一枚宝蓝色绣宝相花的荷包,塞到了苏轶昭手中。
“拿着买些小玩意儿!”
“多谢陆伯伯!祝陆伯伯财源广进,寿与天齐!”
苏轶昭说着讨巧卖乖的话,得了实惠,心中甚喜。
“你这也太惯着他了!”苏文卿难得地不好意思道。
陆府派人将他们送至码头之时,苏轶昭这才打开看里面的东西。
方才摸着圆滚滚的,不像是银子、铜板和银票。
等一打开,里头金光闪闪,差点闪瞎她的双眼。
倒出一些放在手心,发现竟然是金豆子。苏轶昭连忙全倒出来数了数,一共是三十颗。
“父亲!这金豆子一颗值多少银子啊?”苏轶昭看向一旁的苏文卿,兴奋地问道。
“这三十颗,折合银子,最起码得值三十两吧!只能买点小玩意儿!”苏文卿将手撑着头,算了算道。
“三十两可是儿子一年多的月钱了!”
苏轶昭很想翻白眼,看看人家,一出手给个孩子买小玩意儿都三十两银子。
“嗯!不对,儿子现在只有两百文的月银了,这三十两还是得省着点花。”
苏轶昭说着就将金豆子贴身藏着,苏文卿顿时觉得苏轶昭有些小家子气。
“对了,父亲!您这次出来,祖父给银子了吗?咱们去了老宅,总得吃喝花用吧?”
苏轶昭目前最关心这个问题,没银子,难道要自己跟着苏文卿喝西北风。
“自然给了,你怕什么?肯定够你吃喝的。更何况为父我这么多友人,难道还能饿死不成?”
合着您的友人就是你的提款机吗?苏轶昭心中暗道。
“咱们走的时候,你陆伯伯还给了二千两银子做盘缠呢!你可别这般小家子气,没得丢我们苏家的脸。拿出点世家公子的风范来,为父有的是银子。”
纳尼?这爹,银子收的是理直气壮啊!
难怪这爹不愁没银子花,还怪唐氏大惊小怪,这是根本体会不到四房的难处啊!
“父亲!我也想要有这样的友人!”苏轶昭羡慕地道。
“等下次陆伯伯去了京城,您可一定告诉我啊!儿子与他们是一见如故,这才刚出陆府,儿子就有点想念陆伯伯和文哥了。”
“我看你是想你陆伯伯的银子!”苏文卿闻言嘲笑道。
忠伯笑得咧开了嘴,少爷生性活泼,有趣得紧。
从河郸府到北元府坐船需要六七日的行程,这还是天气良好,船只行进顺利。
若是中途遇上狂风暴雨,船只就得在其他码头停靠。
一连坐了四日的船,新鲜感没了,苏轶昭就开始觉得无聊了。
“父亲!下个月初八就要秋闱了,您有没有把握?”
苏轶昭没好意思说,这一路行来,除了在船上这四日教她读书之外,苏文卿根本没翻开过书本。
“功利心太重可不是好事,要以平常心面对。中了如何?不中又如何?与我来说,无甚分别!”苏文卿头也不抬地回道。
苏轶昭无言以对,反正这爹原本就不想下场。
她索性凑过去看他作的画,没想到苏文卿的丹青造诣还挺高。
画的是江景图,正是今儿早上太阳初升之时江上的景象,也难怪苏文卿要拉着她早起看日出了。
“身为读书人,岂可不会作画?从今日起,为父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