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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寒贵(55)

之前赵曦二人说过,祝田有淘珍玩的爱好。

祝田摔倒的时候,正好摔在了那砚台凸起的山峰雕刻上,此刻上面满是血迹。

苏轶昭用手沾了一点砚台中的余墨,看着手上沾上了一点墨迹,她若有所思。

将沾上墨的手指放在鼻尖闻了闻,发现有一股异香传来。

很甜腻,闻着有微微的目眩。这绝对与之前她所闻过的各种墨香不同,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迅速看了一眼桌上,却没有发现墨锭,还在疑惑,却被人从背后一把揪起了衣领。

“你这小娃,别乱动!”一道粗粝的声音传来,瓮声瓮气的。

苏轶昭回头去看,发现是一名衙役。

那满脸的络腮胡子,眼睛瞪得像铜铃,凶神恶煞的模样能吓哭十个小孩儿。

他不由分说,将苏轶昭拎至角落处放下,随后便大步离开。

苏轶昭叹了口气,却听得一旁有人问道:“可是有了什么发现?”

嗯?这一扔倒是将她扔到了张夫子身边。

“夫子有何发现?”苏轶昭不答反问道。

张夫子还未回话,就听得李推官疑惑道:“可他洗澡之后,未着寸缕,为何来外间?”

苏轶昭撇了撇嘴,总算问到了重点。

这古人讲究个礼数,大早上的,不关门,不穿衣服,在房间里瞎晃,这情况应该是很少见的。

“是啊!他还不穿鞋呢!沐浴不拿衣裳不拿鞋,连换下的衣裳都没有,好生奇怪。”

苏轶昭指着那屏风处,原本那里只放了一件外裳。她这么一说,倒是叫在场之人恍然大悟。

可不是吗?谁洗澡不拿衣裳换?那即便是不换衣裳,可换下的衣裳去哪儿了?

难怪他们觉得这斋舍太整齐了,除了书桌处有些杂乱,其余之处都是整齐又干净的。

就连那洗漱间,洗完澡之后都十分整洁。

“那妇人说的时间对不上!朝食不应该在你来之前就已经用完吗?你来的时候,地字书舍都已读书一刻钟了吧?”

张夫子突然在苏轶昭身旁低语了两句,惹得苏轶昭连忙转头看向他。

“怎么?疑惑我刚才未挑明吗?”张夫子微微一笑,眼中尽是凉薄。

“其实疑点甚多,不过与我何干?”张夫子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看向苏轶昭。

苏轶昭有些错愕,此人不是书院的夫子吗?那祝田还是他的学生呢!竟然如此冷酷?

接着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发现了疑点,她也并未第一时间提出,其实是在衡量。

经过上次的事,她觉得有时候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然而,她终究还是过不了心里这关。没办法,她就是这么善良。

唉!苏轶昭叹了口气。

“传令下去!将周围几间书舍的学生,还有祝田的同窗,甚至是与祝田有过接触的,都要带来一一盘问。”

李推官双眼一凝,这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得!她今儿这课是上不成了。

……

“你今早几时去的书舍?”

一名衙役在给隔壁斋舍的学生做着记录,苏轶昭仗着人小,便到处乱窜,听他们的问话。

“卯时一刻去的书舍。”

“离开之前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早上时间紧迫,学生并未注意!”

苏轶昭游走在几个被盘问的学生之间,听了些有的没的,一时间也没什么线索。

“哼!他平日里得罪了这么多人,被人杀了也算不得稀奇。”

苏轶昭闻言立刻转头,发现这位被盘问的正是之前人群中冷笑的那位学子。

第49章 厚积薄发

“此话怎讲?将才我听他的同窗说他努力上进,明年下场很有希望。他一个读书人,能得罪什么人?”

那衙役也来了精神,立刻追问道。

“我也是他的同窗,对他的为人十分了解。他们不说,那是怕事,反正我问心无愧,无不可对人言。”

这书生冷哼,语气有些倨傲,让衙役沉了脸。

“那你就详细说说!不过你一人之言,是否属实还要被查证。”

那衙役的语气也变得轻慢起来,这书生的语气好生无礼,让他不悦。

苏轶昭连忙竖起了耳朵,看来这人知道不少。

“你若是不信,可去问我们一间斋舍的余竟。他与祝田乃是同村,对他的事儿知之甚祥。”

这书生见衙役怀疑他,脸色也黑了下来。

苏轶昭暗地里翻了个白眼,磨磨唧唧的,你倒是说呀!

“这位师兄,愚弟将才听其他师兄说,祝田师兄平日里勤学好进,与人为善,难道这都是表象吗?”

苏轶昭忍不住上前,装作很是疑惑的模样问道。

衙役转头见是一名小儿,本想呵斥,但一想到这书生的态度,索性也等着下文。

这书生瞥了苏轶昭一眼,冷笑道:“那是他们不肯说罢了!还不是惧怕祝田身后的势力?”

苏轶昭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书生还真是不畏强权呐!

这样的话也能大喇喇说出来?就不怕传到强权的耳朵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来头。

“祝田平日里勤学好进?呵呵!”书生再次冷笑,“我看他留连青楼楚馆的时间比读书的时间还多。”

“美其名曰参加文会,可醉翁之意不在酒,谁人不知?那些人也就是看祝田家境殷实,又有靠山,这才对他多有巴结罢了!”

书生冷笑过后,又继续说道:“此人于女色上有些不知节制,在读书上花费的时间甚少。每次沐休下山,必去月居。”

苏轶昭刚想问月居是什么地方,但想起这书生前面那句,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