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贵妃和皇后年纪差不多大, 当时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 她就服侍在陛下身边了, 她所生的三皇子也已成年, 又颇得陛下看重,静贵妃在众多嫔妃之中,是仅次于皇后和皇贵妃的重要人物。
可现在毫无预兆的, 皇后竟然声色俱
厉地让人将静贵妃堵了嘴绑起来, 这静贵妃得是犯了多大的错?
众位嫔妃心中百转千回, 一时间思绪就已经跑出去八百丈远。
而静贵妃在皇贵妃急匆匆进去的时候, 心下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猜到皇贵妃怕是要把老三设计小六那事说给皇后听, 心中虽然有些紧张, 却也没有太过害怕。
这几年间,几位成年皇子的明争暗斗就没断过, 大家早就心知肚明, 想必在陛下那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以往只要不闹到他面前去,他都没怎么管的, 这回应该也不会怎么样,毕竟, 也还没闹出什么后果来不是嘛。
可听到皇后的命令那一刻,她整个人彻底懵了, 厉声质问道:“皇后娘娘,嫔妾犯了什么大错,值得您如此大动干戈。”
皇后静静看着静贵妃,“到了陛下那里,自会让你知晓。”
郑嬷嬷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走进来,看了一眼皇后,皇后点头,几人便上前直接制住静贵妃,拿帕子堵了嘴,又拿绳子捆了手,直接架着往外走。
其他嫔妃看着这一幕,全都战战兢兢站到一旁,人人自危,不敢作声。
皇后挥手吩咐道:“今日宫中有大事发生,你们且先回宫去,莫要胡乱走动。”
“是。”众人齐声应道,行礼之后,匆匆退了出去。
皇后看了一眼皇贵妃,“走吧。”
两人出门,皇后坐了软轿,皇贵妃随行,一行人带着静贵妃直奔崇德殿。
一进门,皇后就命人把静贵妃丢在地上。
文昭帝一见这阵仗,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这是?”
皇后行了大礼,神色无比郑重:“陛下,臣妾有要事禀报。”
静贵妃见到文昭帝以为见到了救星,嘴里不停地呜呜着。
皇后看了一眼殿内候着的宫女和太监,文昭帝会意,挥了下手,将人打发下去,屋内就剩下四人。
皇后看向皇贵妃,皇贵妃开口,把从桶桶那儿听来的话,原原本本说给文昭帝听。
静贵妃跪在地上,一听这话脸色煞白,委顿在地,整个人颤栗不止。
怎么可能呢?老三怎么可能做了龙袍,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孽障!”文昭帝面上阴云密布,抬手就把桌上的茶杯砸在地上:“畜生,朕不过才四十有余,离死还早着呢,这孽障竟然已经备好了龙袍,这是巴不得朕死,还是想杀君弑父?”
见文昭帝勃然大怒,静贵妃急忙跪直起来,膝行着往前爬,拼命摇着头,嘴里不断地发出呜呜声,眼中已噙满泪水。
文昭帝挥手:“让她说话,朕倒要看看她怎么说。”
屋内没有下人,皇贵妃走过去,伸手把静贵妃嘴里的帕子扯下来往旁边一丢。
静贵妃忙不迭开口,神情慌乱,声音哽咽:“陛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老三绝对不是那样的人,老三对您一向敬重又孝顺,这您都是知道的呀。”
文昭帝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静贵妃的眼睛,二人相处二十几年,文昭帝对静贵妃可谓十分了解,盯了一会儿,见她眼神之中只有惊惧慌乱,可却一直和他对视,并未有丝毫躲闪,文昭帝便断定,龙袍一事静贵妃并不知情,他脸色稍霁。
可还是开口询问道:“你对此事,并不知情?”
静贵妃急忙摇头:“陛下,臣妾不知,但臣妾知道,老三绝对不会做出欺君逆父之事,请你相信老三。”
皇贵妃在一旁接话道:“做没做的,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静贵妃怨恨地看向皇贵妃,那眼神恨不得立马吃了她。
皇贵妃冷笑一声,说道:“静贵妃大可不必如此看着我,私做龙袍这种事事关重大,我若不知便罢了,我既然已知,就必定要向陛下禀报。”
皇后也说:“陛下,虽然桶桶说话向来都是准的,但未免冤枉了三皇子,不如叫人去搜查一番。”
经过了这么久的验证,文昭帝对桶桶可谓全然相信,即便皇后不说,他也有这个打算,点头,出声道:“梁全,把尤征给朕喊来。”
“是。”候在门口的梁全应道。
很快,禁军统领尤征来了,见礼过后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文昭帝:“你带人去把三皇子府和五皇子府,还有两个府邸之间的那个宅院全都围了,仔细搜查,尤其是两府之间的地道。”
“不管结果如何,把两人都给朕带进宫来。”
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尤征一愣,随即应是,转身出门。
先前几人来崇德殿时,六皇子也想跟着来,可是皇贵妃没让。
她是考虑到小六这个孩子气的性子,生怕他露出什么不该有的表情,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被陛下见着,再怪他对亲兄弟落井下石。
小六不把三皇子当兄弟,可对于陛下而言,三皇子可是他的亲儿子,而且还是他平时比较喜欢的一个。
皇贵妃让六皇子回芙蓉宫去待着,要么出宫回府也可以,总之,别留在宫里,免得被陛下的怒火波及。
可六皇子素来不是一个听话的人,还是在后头悄悄跟来了崇德殿,不过没敢进去,只远远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