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妃怕吓着小姑娘,亲了亲她肉乎乎的小脸,又安慰道:“不过悠悠也别怕,凡事都有母妃呢。”
季瑾悠小手指着箱子:“那这些怎么办?”
如妃认真思考一番,最后叹了口气:“先收着吧,有些话不好当着其他人的面说,免得传开了事情闹大,母妃也不能单独见你四哥哥,不如我们就暂且装傻好了。”
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
如妃抱着小姑娘看着地上的箱子,看着看着,又觉得就这样一箱东西实在太过贵重,若一言不发就这么收下,实在是不大好。
她左思右想,又说:“要不,悠悠下回见到你四哥哥,你自己同他说一声,就说太贵重了,不能收,可好?”
季瑾悠点头:“好,悠悠下回见着四哥哥,就跟他说。”
如妃点头,又问:“那悠悠还做过什么梦,都说给母妃听听。”
这一件事都让如妃如临大敌,愁容满面,季瑾悠可不敢再透漏别的事,忙摇摇头:“没有了。”
如妃从不认为三岁的孩子能会骗人,闻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母女二人说完悄悄话,如妃喊了金杏和海棠进来,让她们俩把那一箱子东西收到里间,就放在寝室里,再拿一把大锁锁好,琢磨着等什么时候悠悠和四皇子说好,就还给他。
可四皇子在外奔波数月,一回京,文昭帝就给他放了个小长假,让他好好放松一下,接下来两天,他都不曾进宫来,季瑾悠一直没见着他,此事只得先放一放。
最近这两天,按着原剧情,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如妃每天起来都要问问悠悠可有做什么梦,连问了两天,发现没什么新梦之后,也就不再问了。
不过一再叮嘱,要是梦到什么大事,一定要告诉她,她来想办法,季瑾悠连连点着小脑袋说好,可心中却有自己的主意,不能告诉她。
一连数日,宫里风平浪静,前些天那沉闷压抑的气氛渐渐散去。
御花园池塘里的荷花开了,一早一晚没那么热的时候,老实了许久的众位嫔妃们,又陆陆续续出门来溜达。
这天,七八公主奉命出宫去看大皇子妃,季瑾悠就在妙云轩没出门。
她见如妃坐在那做绣活坐了一整天,生怕她把眼睛熬坏,颈椎累坏,等下晌日头西斜之后,她便拖着如妃出门去看荷花。
金杏和海棠带着两个小宫女,拿了些点心果子等随行。
一行人到了荷塘边,如妃找了个凉亭进去坐,伸手把走出一脑门汗的小姑娘抱进怀里,掏出帕子轻轻给她擦着汗,柔声问:“悠悠可是走累了?”
悠悠晃着两条小胖腿:“悠悠不累,母妃累不累?”
如妃平时鲜少活动,走这么久,还真有些腿酸,可在小姑娘面前不能示弱,便笑着和小姑娘贴了贴脸:“母妃也不累。”
见自家母妃明明大喘气,却嘴硬,季瑾悠嘿嘿笑了,也不拆穿,从如妃腿上出溜下去,“母妃坐,悠悠去摘花花。”
如妃忙吩咐:“金杏,海棠,你们都跟着去,千万看好了。”
两人应是,留下两个小宫女陪着如妃,快步跟上小姑娘。
因着早些年,每年夏季,都有人因为摘荷花看荷花而不小心掉进过池塘之中,文昭帝就让人沿着池塘四周修了一圈的台阶,以免池边潮湿地滑。
季瑾悠踩在石阶上,溜溜达达往前走,一双大眼睛不住地在荷塘里寻找开得好,她又够得着的荷花。
金杏知道自家小主子什么事都喜欢自己干,便也不出声,默默在后头跟着,海棠则走在另一侧,两人全神贯注盯着矮墩墩的小姑娘,不敢错眼。
季瑾悠走了一段,发现开得好看的荷花很多,可每回她伸出手想去摘,却都发现自己的胳膊都短了一截,她四下张望,见荷花池中间那条栈道边上荷花开得茂盛,于是她便朝着那边去,金杏和海棠照旧紧紧跟着。
一小两大来到歪七扭八的栈道上,果然,有好多枝荷花伸了过来。
季瑾悠走到一株开了一半的粉色荷花前,凑过去闻了闻,眯着眼睛笑了:“好香呀。”
说罢,伸手就去折,两只小胖手扭来扭去扭了几下,将花折下来,转身递给海棠拿着,又去挑下一株。
一连折了五株,正准备回去,就听前头栈道拐弯处传来一声训斥:“哭哭哭,每回在本宫面前就知道哭,晦气死了。”
季瑾悠抬头去看,可她实在是太矮,高大的荷叶掩映下,她根本看不见那边的情景,于是伸着小手让金杏抱。
金杏伸手将小姑娘抱起来,轻声问:“小主子,咱们回去吗?”
季瑾悠摇摇头,伸出一根小胖指头挡在嘴前,示意她别说话。
金杏点头应是,抱着小姑娘静静站着。如今自家主子升妃,小主子在陛下皇后和皇贵妃面前又格外得宠,她们早就没有必要像以前那般遇着点事就赶紧带着小主子躲开了。
栈道修得并不算高,硕大的碧绿荷叶挨挨挤挤凑在一起,足有半人多高,季瑾悠被金杏抱在怀里也只能看见前头之人的脑瓜尖,有两个女子,应该还有个小男孩,只闻哭声,看不见人。
一个女子满是歉意的声音响起:“康嫔娘娘,十七他不是有意哭的,他定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