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清静了,文昭帝揉着眉心,闭眼沉思许久,开口道:“去把皇后和皇贵妃请来。”
梁全应是,出门吩咐人去往凤仪宫和芙蓉宫请人。
很快,皇后和皇贵妃携手来了,进殿之后,二人给文昭帝请安。
文昭帝睁开眼睛,招了招手:“皇后,爱妃,过来坐。”
皇后和皇贵妃共同掌管后宫事宜,方才崇德殿发生的事情,她们二人已经听到了风声,也知道令嫔被直接拖着送去了永思宫,想都不用想,两人便知道,这定是因为桶桶说了什么话。
文昭帝把方才桶桶说的关于令嫔和十六皇子的那番话,悉数说与皇后和皇贵妃听,二人听完,脸色也是极其难看。
皇后试图站在令嫔的角度去思考她为什么那么做,可却百思不得其解,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男人的宠爱,当真比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儿还要重要?
皇贵妃抬手一拍桌子,怒道:“陛下也是心慈手软,那种心肠歹毒之人,为何不直接杖毙了之?”
“啪”地一声响,吓得文昭帝端着茶盏的手一抖,茶水都洒了出来,他无奈叹了口气。
皇后拍了拍皇贵妃的胳膊,温和地劝道:“妹妹莫气,陛下定然是为了小十六着想,孩子毕竟还小,又是令嫔一直带着的,对令嫔定然还很依赖,骤然将他们母子二人分开已经太过突然,若陛下再当众打死令嫔,十六心里怕是一时半会难以接受。”
文昭帝频频点头,满意道:“还是皇后懂我。”
贵妃翻了个白眼:“这种连自己孩子都要害的恶毒之人,臣妾心中膈应,陛下要留她到什么时候?”
文昭帝看向皇后:“皇后说呢?”
皇后想了想,说道:“小十六够让人心疼的了,先把他们分开,过上个两年三载,等他把令嫔忘了,再偷偷处死令嫔吧。”
文昭帝点头:“就依皇后所言。”
皇贵妃又问:“那十六那里,陛下打算怎么同他说?”
文昭帝放下手中茶盏:“也不必瞒着,今日桶桶所言之事,十六已亲耳听到,回头朕亲自同他说吧。”
“是,十六也七岁了,瞒也瞒不住。”皇后点头:“那对外,暂且就说令嫔得了疯病,在崇德殿突然发疯,险些伤了陛下,这才送去了永思宫的。”
文昭帝点头:“可。”
皇贵妃又问:“那十六往后怎么办?”
皇后看向文昭帝:“是啊,陛下,若按年纪算,十六马上满七岁,也该搬出来单住了。但这陡生变故,若让他就那么独住,臣妾觉得不大妥当。”
文昭帝叹了口气:“朕也有此顾虑。”
皇贵妃建议道:“后宫里头没孩子的嫔妃多了去了,不如给十六寻位新的母妃?”
皇后接话道:“可以是可以,只是要给到谁养合适呢?”
上回给十七皇子找母妃的时候,他们三人从后宫众多嫔妃里扒拉来扒拉去,最后只挑出一个如妃。
可眼下,十七已经记到了如妃的名下,若再把十六也给到如妃去养,那岂不是给如妃拉仇恨,其他嫔妃心中定然会不满。
皇贵妃想了想,说道:“陛下,嫔妾倒是觉得有一人其实很合适。”
文昭帝问:“谁?”
皇贵妃欲言又止,摆了摆手:“罢了罢了,陛下定然觉得不妥。”
皇贵妃越是这样说,文昭帝越是觉得好奇:“爱妃说都没说,又怎知朕不同意,说来听听。”
皇贵妃还是摇了摇头:“说了也没用。”上回给十七皇子挑养母的时候,陛下直接把珍嫔给漏下了,压根就没提。
“朕最恨人说话说一半。”文昭帝气得伸手点点她,又看向皇后:“皇后可知?”
皇后嗔了一眼皇贵妃:“妹妹何必故意吊陛下胃口,直接说了便是。”
皇贵妃便开了口:“珍嫔。”
这个名字一出,皇后沉默了,文昭帝也沉默了。
皇贵妃翻了个白眼:“瞧吧,我说什么来着。”
皇后打量着文昭帝的神色,见他并没有不悦,也开了口:“陛下,臣妾也觉得可以考虑一下珍嫔。”
文昭帝闻言,便问:“皇后和爱妃都这般想,是何缘由?”
皇贵妃说:“每年出宫狩猎时,整个后宫,能和臣妾较量一番骑术和箭术的,也就珍嫔一个,臣妾虽和她来往也不多,可臣妾就是觉得她人挺不错的。况且每回她看后宫里孩子的眼神骗不了人,她是真心喜爱孩子的。”
那是一个骑马射箭英姿飒爽的女子,皇贵妃一向欣赏她。可那样一个本该自由自在的女子,却被困在这一方小天地不说,连孩子都没法生,皇贵妃每回一想到珍嫔落寞的神情,就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一句命运不公。
文昭帝微微颔首,又看向皇后:“皇后怎么说?”
皇后温声道:“珍嫔是耀国来的,臣妾知道陛下心中的顾虑。可令嫔是彻头彻尾的大盛人,十六也是咱们大盛的血脉,臣妾倒是觉得,即便把十六给到珍嫔去养,也无妨。”
皇贵妃又说:“是啊陛下,按照桶桶所说,原剧情里头,珍嫔没孩子,咱们这皇宫里头的人不也死得差不多了,大盛不也灭了嘛,所以说,咱们大盛的国运兴衰,和珍嫔有没有孩子这事,毫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