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让身边宫女去找了同乡的小太监,给了他一枚金镯子,托他找人给陛下这边送个信。
原本计划得好好的,谁想到皇贵妃突然出现,皮笑肉不笑地让嬷嬷把她给架了回去。
那两个嬷嬷把她架回宫里不说,还守着她跪了好一阵子,说是皇贵妃的意思,既然她这么喜欢跪,那屋里头阴凉,晒不着,刚好可以跪个够。
不过好在她够激灵,跪了一会儿直接装晕,两位嬷嬷才走,她这膝盖到现在都还疼着。
她以前是宫女,这宫里大小主子实在是太多,人多是非就多,遇到主子不顺心,被顺手抓去出气,责罚打骂乃是常事,可谓受尽了委屈。
要不然,她也不会费尽心机想往上爬。
大家都是人,凭什么她就要做奴才,吃苦受累,任人欺负。
说句实在话,今天跪上那一会儿,和以前那些遭遇比起来,真算不上什么受不了的大委屈。
再说,那是几乎和皇后平起平坐的皇贵妃罚她,她一个刚刚受宠的小才人,只有受着的份。
更何况,以皇贵妃昔日的狠辣做派,今日这样对她,算得上是极其温和了。
所以,她这会儿来找陛下,并不是来告状的。
只是先前在她耳边突然响起的怪异对话,让她一想起来,就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她不知道那说话的是人,还是神,又或是鬼?
为什么她没看到人,那两道声音却在耳边响得真真切切。
还有那男子说,她被人利用,害了皇贵妃,最后又被皇贵妃弄死了?
天知道,她只想得到陛下的宠爱,在陛下的庇护下过上好日子,她可从来没想过要害皇贵妃。
她承认,她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成了陛下的妃子,现在阖宫怕是都在议论她,笑话她。
可她不觉得自己丢人,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至少她现在能够独自住一间偏殿,屋子宽敞明亮,床铺柔软舒适,饭菜丰盛可口,衣衫也漂亮,还有两个宫女使唤。
她暗中谋划那么久,终于摆脱奴才的命,往后再也不会被人随意呼来喝去,使唤得团团转,也不会再动辄挨打挨骂了。
这样的好日子来之不易,她可不想死。
在皇宫这么久,她早看明白了,这后宫的女人,一个都靠不住。
不管她投靠于谁,站到哪个队伍去,怕是都要被当成枪来使。
她太清楚这后宫是怎样一潭浑水,为了好好活下去,她唯独能指望的,只有皇上。
虽然陛下正值壮年,英武不凡,可她也不是说多爱陛下,她只是想趁着陛下现在对她还算喜欢,赶紧怀上个孩子,是男是女都行。
是个女儿最好,女儿不会威胁到任何人的地位,能好好活下来。
她没有多大的野心,不会肖想那不属于她的位置,就想以后帝宠不在的时候,有孩子在,毕竟是皇家血脉,她也有个依靠。
只是,怎么她就被人利用了?怎么就去害了皇贵妃?怎么又死了呢?
还有,这些事,她本想和陛下说,可如今皇后竟然又在,那她势必要跟皇后讲了。
可皇后和皇贵妃情同姐妹,这些话要说给她听,她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要不,她干脆投靠皇后?
可那样,她势必要受制于皇后,若皇后让她找借口不要侍寝,那她的孩子找谁去怀?
孙才人站在外殿,犹豫不决,焦急不安。
内殿,皇上见小九不爱和他说话,也不让他抱,也不和那桶桶说话了,于是他便拉着她,非要教她下棋。
看着胖墩墩的小姑娘一本正经跪坐在棋盘前,一只满是窝窝的小手在那摆弄棋子,皇后觉得可爱的不行,一边看着,一边慢悠悠喝着茶。
等那父女俩乱七八糟稀里糊涂下完一盘,她才起身,来到外殿。
等孙才人请安过后,皇后笑着让她起来,这才问:“发生何事,为何急匆匆来找陛下?”
看着皇后那不达眼底的笑意,孙才人在心底打了个激灵,以最快的速度衡量利弊,随后做出了决定。
她跪到皇后面前:“皇后娘娘,嫔妾有罪。”
第19章 要不干脆弄死她以绝后患?
听到这话,皇后倒也没什么意外。后宫里的小妖精们,各个都是见风使舵的好手。
这孙才人一看就是和前头两位贵人一样,见到她在陛下这,才临时改的口,但既然她要请罪,那便听听吧。
皇后望着孙才人,笑吟吟问道:“这好好的,孙才人何来请罪一说?”
孙才人脑中飞快思考。
她谋划许久,处心积虑赶在陛下路过时从树上掉下来那件事,是打死不能说的。别说算计圣上,就单单打听陛下行踪这一条,要往深了追究,那都是掉脑袋的死罪。
她收买同乡小太监,让他去陛下身边的小太监那使力,那也不能说。虽然大家背地里都这么干,可拉拢陛下身边之人的事,就不能往明面上搬。说出来不光她自己捞不着好,还得连累一串人。
还有她陷害皇贵妃,又被皇贵妃弄死的事,暂时没发生,人心叵测,她还是先不要说,只要她以后注意一些,不要去惹皇贵妃就好了。
转瞬间,孙才人就拿定了主意,恭敬道:“嫔妾先前被月贵人和芳贵人两位姐姐挤兑了几句,便心生怨怼,堵了一口气跪在路上,盼着若是传到陛下耳中,陛下许是会为嫔妾出头,嫔妾心胸狭隘,恳请皇后娘娘责罚。”
还挺知道就轻避重,皇后笑着点头:“你年纪轻,受些委屈,难免沉不住气,倒也算不上什么大错,起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