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香红着眼睛点头:“奴婢晓得,您是看二公子好像心生死念,这才以奴婢的婚事为借口,给二公子找事做。”
“香儿聪明。”林思浅握住竹香的手:“那你可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竹香重重点头:“哪怕二公子找来的是天王老子,奴婢也看不上,让他继续找。”
看着竹香握紧双拳,严阵以待的可爱模样,林思浅本来心情沉闷,可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笑过之后,她叹了口气,握着香儿的手,语气严肃:“香儿,若是你当真看上了哪个,你便同我说,咱们去找那人私下里商量,把咱们的难处说与他听。”
“若是他对你无感,那也就罢了。”
“若是他也中意你,那我们就请他配合我们演戏,反正,一定要把情况说明,免得错过了一场良缘。”
竹香红着脸点头:“好。”
见她害羞的样子,林思浅不放心,又交代:“香儿,遇到喜欢的人不容易,若是两情相悦更是难得,你千万不要为了宋二公子,放弃自己的幸福,知不知道?”
竹香正了脸色,认真答:“香儿听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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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书勉回了府,一到屋内便又差点儿栽倒,常顺和荆杨连忙上前将人扶到床上。
两名太医前后诊过脉,脸色都不大好看,对视一眼,便张罗着亲自去熬药。
等太医走后,看着宋书勉那毫无血色的脸,常顺急得快哭了:“公子,您不是出城小住几日,怎的又这般了?怎么还带了太医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宋书勉拍拍他的胳膊:“我没事,别担心。”
常顺不大相信,可也没拆穿,随后跪地请罪:“公子,小的没用,东西没送出去,信还被,还被香儿那臭丫头给搜去了。”
说到最后,脸还红了。
宋书勉精神不济,并未留意,摆了下手:“无妨。常顺,有件事交给你。”
常顺点头:“公子您说。”
宋书勉:“你把咱们府里的管事,还有外头铺子里那些掌柜的,都列个单子给我,要未成家的,家中人口简单,父母和睦,容貌也要好一些的。”
常顺诧异道:“公子,您要这何用?”
宋书勉没有力气过多解释:“你先去办,回头你便知道了。”
常顺点头:“好。”
待常顺出门,宋书勉又让荆杨走近些,等他坐到床边的椅子上,这才开口:“你可见到了你姑母?”
荆杨点头:“瞧了一眼。”
宋书勉又问:“你可想为她安葬?若是想,我便托林姑娘求个情。”
荆杨不在意道:“多谢公子,但不必了。当年那把火,因她而起,我祖父母,还有我爹都是因她而死,要不是我娘恰巧不在,躲过一劫,我们一家就当真全部葬身火海。”
“也是因为她做下的孽,我娘生怕再有什么大人物找上门来,带着我和荆槐天南海北的躲躲藏藏,连家都不敢回。”
“她对于我们来说,早已不是亲人。”
宋书勉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说:“如今我的事也办完了,你和荆槐找个吉日,把你娘的坟迁回家去吧。”
荆杨看着宋书勉瘦削的手指:“不急,我们再陪您一阵子。”
宋书勉:“当年我不过是随手救了你和荆槐,你们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替我办了那么多的事,恩情早就还完了,不必再留在我身边。”
“我们帮您办事,您也没少给银子。”
荆杨坚持道:“你不用赶我们,眼下我们是不会走的。”
在皇宫时,太医说,二公子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若二公子真的活不了,无论如何,他们也要送一程。
更何况,早在年前,他就已经给自己的一个朋友送了信,让他帮着寻找一位江湖神医。
若是当真能找到那位神医,二公子,说不定还有救。
见他如此固执,宋书勉轻轻叹了口气,便说:“也罢。那你就去和常顺办同一件事,常顺查的是家中的管事和掌柜,你就去外头物色合适人选,家境如何倒在其次,主要是人品要好,人上进,家中父母和善……”
宋书勉说了一堆,荆杨问道:“公子您可是在给香儿姑娘物色夫婿?”
宋书勉点头。
荆杨便说:“那您看我家荆槐如何?荆槐也没媳妇儿呢。”
宋书勉想了想荆槐。
虽为双生子,可和稳重妥当的荆杨截然不同,荆槐办事之余只知道吃,性格跳脱得像个孩子。
便说:“你是兄长,即便是成亲,也该你在先。”
荆杨便知道,二公子没有看上自家弟弟。
他想了想,便说:“公子言之有理,那要不,回头,我把自己的名字加上去?”
他也没媳妇儿。
宋书勉仔细打量着荆杨。
五官端正,身材修长,一身的好本事,办事又牢靠。
最主要的,人品不错,知根知底。
好像也没什么不行的。
“也成,但这事儿不是我定,得看香儿自己怎么说,还得看林姑娘的意思。”
荆杨倒也不在意:“小的明白,一切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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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饭十分,林思浅见陆离还没过来,就直接去泰和宫找他。
一进殿门,便见他闭着眼睛,仰头靠坐在龙椅上,眉头紧蹙,满面倦色。
她心疼得轻轻叹了口气,放轻脚步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