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非明神情大为震撼,几步跑进房间,半跪着看椅子上坐得局促不安的小姑娘。
手脚上的绑痕还在呢,脸上的淤青也没消散,分开十年,但他认得,左边耳尖有个红痣,是他亲妹妹。
天杀的,她妹妹该是上学的年纪,就被逼着同居生孩子,几天的折磨吓坏她了,幸好被及时解救。
成非明转过脸,压着耳朵露出耳后的一小块胎记,“甜田,你还记得吗,哥哥说过,我们耳朵上都有胎记,过多少年都能认得。”
他和妹妹分开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小姑娘这些年一直牢记这句话,绷不住哇哇大哭,“哥哥,你怎么才来找我。”
姜美心和女民警被认亲现场感染,都红了眼角,出来把门带上,给兄妹俩单独的空间。
屋里是妹妹释放委屈的嚎啕大哭,和哥哥内疚自责的压抑低泣。
女民警感动道:“姜同志,多亏你提供的线索了。”
姜美心说:“机缘巧合,很早以前出差的时候看过一眼,她哥哥到我公司应聘,我看着五官有点像,怕他失望,你们真找着了,我才敢告诉他。”
认亲手续办到九点多,姜美心建议成非明带妹妹住招待所好了,“她正害怕,有派出所的证明登记,你们就住这没人查房的。”
成非明那个小出租屋人多口杂,带妹妹回去解释一大圈,不如先在这里住下。
他忙点头,愧疚感激到想跪下,“美心姐,我这辈子都感激你。”
姜美心笑道:“好了,我得回去了,和你来招待所几个小时,家属院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
成非明道:“那我和你回去解释。”
“你陪妹妹吧。”
女民警问了情况,又觉得好笑,说:“姜同志说得对,你妹妹这会需要人陪,我陪姜同志走一趟,就什么谣言都没了。”
来到家属院,老三老四正跟钱玉容家的两个儿子干架,四个少年差不多大,打起来不比大人轻多少。
秦墨生正拘着家里两个,老严管着钱玉容的两个,都不用问,姜美心猜到为什么打起来。
姜美心问:“谁先动手的?”
钱玉容家的指着老三老四,“他们俩先动手的。”
老三骂道:“你们俩嘴里不干不净,是你们先骂人的。”
姜美心走到老严跟前,高中的小孩身高串得真快,比她还冒个头尖。
“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不好好复习,管大人的闲事八卦,你们想复读吗?”
俩孩子,“你又不是我们妈,管我们呢?”
姜美心道:“你们和我家老三老四说,我在外头和男人开房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是吧?”
俩孩子:……心虚了,气焰也低了,“本来就是,我们说错了吗?”
姜美心捡起一根棍子,照俩孩子屁.股上各抽了一下,“混账东西,没有亲眼看到就瞎说,挨打了活该。”
老严护着不让打,“弟妹,你消消气。”
姜美心嘲讽道:“亲儿子不管,管人家儿子,你真是闲的。”
她骂起人来,那是六亲不认的,何况自己还占了理。
老三老四从来没挨过一下,这会不由自主往秦墨生身后躲,“爹,叫娘回家再打,外头打太丑了。”
“你们还知道丑,以后别那么冲动。”
看姜美心教训完孩子,女民警才上前跟围观的邻居出示证件,说明来龙去脉,替姜美心解释。
“姜同志提供线索,帮她助理找回了妹妹,我今天全程陪同,哪里来的谣言?”
原来是帮忙寻亲,秋红菱说:“钱玉容家小孩出来说嘴的,肯定是家里大人在家议论的时候被听到了。”
姜美心和严海荣说:“老严,你带你家孩子谈谈心,我去你家一趟。”
“都是邻居,你们可别吵架。”老严着急,话是他新媳妇在家说的,被两个儿子听到。
秦墨生上前道:“老严,你回去掺和不合适,跟俩孩子说说道理。”
姜美心喊秦墨生道:“老严说话他们又不听,你四个孩子一起教训吧。”
秋红菱挽着姜美心胳膊,“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她又和老严说:“我陪着美心,吃不了你媳妇。”
钱玉容用十几年房龄的三室一厅,换了新楼的两室一厅,被敲开门后,她抱着肩膀靠着门,明知道姜美心上门兴师问罪,依旧不屑。
“你和助理开房开了几个小时,别怪别人说嘴。”
姜美心说:“我就知道是你在家嘴碎,钱玉容,我今天没闹大,不是看老严面子,而是你俩个孩子有一个,和我家老三老四一样快高考了,影响了他们,我觉得不值当。”
“你做了还有什么脸闹?”钱玉容反问。
秋红菱摇头,“美心是和助理去了招待所,但你凭什么认定是开房呢,她助理的妹妹找到,女民警送到咱们市的招待所,通知去接人的,这事我回头会和单位的工会商议,给美心表彰,派出所那边,也会给美心发表彰。”
钱玉容一下子羞愧难当,如果姜美心收到表彰,她就成了笑话了。
姜美心说:“秦墨生什么水准你心里有数,我又不是你,没可能被小年轻迷住,你一定还要小成想法用点手段,比如下下药之类的,他自尊和正义感都不允许做这样的事,钱玉容,你再搞一次,我就顾不得你儿子高不高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