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铠:“谁先送你回去了?”
说罢,将手里的书往副驾驶上一丢,拉着肖洱坐进后座。
等到了地方,肖洱看着一起下车的聂铠,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直到聂铠带她穿街走巷,去了学校边一栋简陋的民居楼,肖洱才渐渐明白过来。
她跟着他上了三楼。
聂铠跺了跺脚,声控灯开了,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一间约四十平米的老房子,一厅一室一厨一卫,再搭一个全封闭式阳台。
低配置简装修,除了老式空调、冰箱、洗衣机,没一件像样的家用电器。
家具也少,一张双人床一张书桌一张餐桌三把椅子,外加客厅的一张长沙发一张矮茶几。
都是木制的,除了沙发上垫了灰蒙蒙的软垫,其他几样都光秃秃,看着就寒碜。
肖洱站在客厅,环顾一圈,说:“你租的?”
“嗯。”
聂铠把书扔在沙发上,走向客厅一角——那里放着三个巨大的行李箱。
肖洱说:“为什么。”
聂铠语气不太好,随手从阳台抄过一只矮板凳,打开行李箱。
“我不是告诉你了么,我跟那个人断绝关系了。”
除了拎出来的这三个箱子,他在这个世界上一无所有。
肖洱默了一会儿,问他:“这里租金多少?”
聂铠扯了扯嘴角:“我有钱。”
“不是断绝关系了吗。”
“我跟他借的。”聂铠说,“三年期,到时候连本带利还。”
“借了多少?”
“……反正够,你别管。”
估计也没多少。
他还真是有孤注一掷的勇气。肖洱在心里说,一个坐大巴都嫌弃座位脏的处女座,现在却租了这样的屋子。
转念又想到晚上聂铠带她吃的必胜客。
都没钱了,摆什么阔啊,少爷。
肖洱把手里提着的沈珺如给她买的东西分门别类放进冰箱和厨房的食品柜里。
聂铠在客厅大声喊:“都带走,我不要。”
肖洱从厨房转出来:“你的意思是让我每天下了课再回一趟宿舍,把这些陆续带过来?”
聂铠一愣:“你每天都过来啊?”
肖洱淡声拆穿他:“不然你为什么把房子租在这?”
就算屋子破,可大学城附近的房价,不会低到哪里去吧。
聂铠脖子一梗,继续收拾行李。
他昨天晚上才搬过来,一大早又跑去接肖洱,还没来得及布置家里。
肖洱走过去,放倒另一只行李箱:“密码。”
“你回去吧,我自己来。”
“密码。”
“102”
“……”
“没买床垫?被子呢?床单被套也没有。”肖洱翻完了聂铠的全部行李,面对空荡荡的双人床板,说,“你要这三箱衣服和鞋有什么用。”
聂铠:“我也没想那么多。谁知道这房子什么都没有。”
“你昨晚怎么睡的?”
聂铠朝客厅沙发努了努嘴。
肖洱佩服自己的好脾气,她对聂铠说:“走吧。”
“去哪?”
“拿被子和垫子给你。”
聂铠一怔:“你给我了你盖什么?”
肖洱说:“所有正常人,在入住新居前,都会准备起码两床被子和褥子。”
……
聂西西看见肖洱推门进来,颇为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小洱!你回来了!”
肖洱被她格外的热烈弄得不甚自然:“嗯,拿点东西。”
“你的身体都好了吗?”
“都好了。”
“那就好!”
“……”
于是,在聂西西莫名关切的注视下,肖洱拖出最大的那只收纳箱,从里面抱出一床被子一床褥子来。
又打开中号抽屉型收纳盒,取出崭新的一套床上四件套。
临走了,又绕回来,把自己床上的枕头也顺走了。
这是什么情况?
有了小洱妈妈的叮嘱在先,聂西西脑中警铃大作。
“小洱小洱,你这是去哪里啊?”
聂西西一下子从上铺蹿下来,紧张兮兮地盯着肖洱。
肖洱说:“捡了只流浪狗。去搭个窝。”
……
啊?
“那……要帮忙吗。”聂西西挠挠头,半晌,冒出一句,“不过我有点怕狗,可能不太敢靠近。”
“不用,他怕生,我一会儿就回来。”
肖洱出去了,聂西西有点纠结地坐在凳子上。
这个行为,究竟算是正常还是不正常呢?
流浪狗……拿点旧衣服不就好了。
不过,我们学校有那么大的流浪狗吗?
作者有话要说:没奖竞猜,为什么密码102(好像太简单了点)
☆、【恐怕没以后,不自觉留退路】
聂铠在肖洱宿舍楼下等她。
不多时,肖洱就下来了。
尽管天色已晚,路灯忽明忽暗,她还是很好认。
因为整个脑袋都被高高的被褥挡住了,步伐不太稳,聂铠赶紧上前一步接过来。
“再有半个小时宿舍门禁,我要回去了。”肖洱说,“明天满课,五点二十放学。”
“嗯。”
“被子在箱子里压了挺久,你明天记得拿出去晒,”
“好。”
好像没什么要交代的了。
肖洱说:“你走吧。”
聂铠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摊开。
一小片亮晶晶的。
是钥匙。
“给你。”
肖洱抿了抿唇,从他手心里捡起钥匙:“早有预谋。”
聂铠的脸埋在被子里笑。
是啊,我早有预谋。
可有人也心甘情愿,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