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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与罚(90)

她侧身躺着,突然笑了,眼泪顺着脸颊落进枕头里。

冰冷的水击打在身上,可是没有用。

聂铠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伸手握住自己,上下动作。

好一会儿,才泄了力气。

他冲去手中的粘稠,头抵在浴室内的墙壁上,微微喘着气。眼中明暗不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聂铠从浴室出来回到卧室的时候,肖洱已经睡着了。

睡得很熟,脸颊和耳朵还是红彤彤的。连他伸手触摸她也没反应。

聂铠看了一会儿,捞过那条毛巾,又去沾了热水拧干。

回来以后,便只是半蹲在床边,给她的冻伤处一点点活血轻揉。

一室寂静。

聂西西在第二天一早又接到了肖洱妈妈的电话,她担心被舍友听见,赶紧去了走廊。

肖家妈妈现在打电话来的频率越来越低,基本上大半个月才打来一次,可能是因为肖洱确实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她慢慢放心了。

“小洱一直都很乖,阿姨你放心好啦。”聂西西语气甜甜,“阿姨啊,小洱不是有一个今年高考的表弟嘛,长得真好看。”

沈珺如有一点愣,今年高考的表弟?

她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王雨寒是吧,小洱跟你说的吗?嗨,那孩子,尽喜欢整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唱歌也不算旁门左道啦,多帅啊。

聂西西想着,嘴上又和沈珺如客套了几句才挂上电话。

她笑得贼兮兮,掏手机继续在群聊里头发道:“锵锵锵锵,我知道那个帅哥的名字了哦,嘿嘿~”

……

八卦完,聂西西推门回了宿舍,却看到其他两个舍友神秘兮兮的表情。

“怎么啦你们俩?”

“班长书包还在呢。”

聂西西偏头看去:“在啊,怎么了?”

“班长难道没有去早自习?她早自习的话,不可能不带包的。”

聂西西一愣:“对哦。”

可是不是早自习,肖洱会去哪里呢?

“我今天起得早,六点多班长床就空了。”其中一个舍友说,“我摸了摸她的床,冰凉的,就像——一晚上没有人睡一样。”

……

不会吧。

“其实班长每天晚上都去走廊背书,一大早又在我们醒之前就走了。谁也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每天都在宿舍睡觉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聂西西皱眉望去,“她不在宿舍睡,还能去哪?”

“谁知道,我就这么一说,你当我脑洞乱开好了。我只是觉得她很有古怪。”

聂西西咬了咬唇,心里划过一丝不确定。

天亮了。

肖洱躺在聂铠的床上。

外头天寒地冻,可这里和煦如春。

她闭了闭眼。

不想起床……

“醒了?”

聂铠已经起床,换了毛衣长裤,看见肖洱揉眼睛,便问:“有没有哪里难受。”

肖洱摇头。

他嘴角带着青涩的笑意,突然附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早安,小耳朵。”

肖洱身子微顿,望见他眼里的些微忐忑。

她扬扬唇角,放松身子,说:“早安,聂铠。”

聂铠眼底的不安消散,笑意更浓:“我买了生煎和豆浆。快起来吃。”

仿佛一夜之后,换了人间。

“聂铠。”吃早餐的时候,肖洱说,“昨天,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关于我爸妈的。”

聂铠正在给她倒豆浆,闻言,放下杯子,耐心地看着她。

“我妈妈怀了我,以此来要挟我爸当时的女朋友,拆散了他们原本的姻缘。”

她声音很轻,事不关己地说着,可眼里尽是无望。

“我父母都有错,唯一无辜的人,是我爸爸的女朋友。可是很多年以后,我得知父亲跟那个女人有联系以后,却做了很多难以转圜的错事。”

她以手掩面:“聂铠,我怎么才能……”

怎么才能赎清这满身的罪孽。

聂铠走过去,将她拉进怀里。

“嘘。”

他说:“既然不能转圜,就不要太介怀。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做过几件后悔莫及的事情,可是肖洱,生活总是要继续。你伤春悲秋的时候,难免会错过太多,太多……不该忽视的风景。”

他的声音低沉,握着她肩头的手掌温厚。

“比如说我。”

肖洱张了张口,可后头的话,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上。

“一起毕业吧,肖洱。”

肖洱微顿,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肖洱念临床医学,五年制。聂铠这么说,是想要考南大么。

以他现在的程度,要想考上南大……

恐怕,是要拼命了。

她心里有什么在悄无声息地化开。

“好,一起毕业。”

无论如何,聂铠,我也要让你考上这所大学。即便不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那个人。

******

那天以后,肖洱明显感觉出聂铠的变化。

从前他也拼,但是盲目而武断,拼时间拼精力。

可现在,他把更多心思放在如何高效地完成对知识构架的搭建上。

其实高中的知识不过就是那么多,翻来覆去的变着花样出题,核心归结在一起,几张A4纸就能列得完。

寒假前,肖洱就把她总结出的几张A4纸拍在聂铠面前。

“我回家的这些日子,你把这些吃透。”

学生时代,能够把厚厚的一本书读薄的人很少,这需要她具备掌控整体架构的能力;读薄以后,能够在心里将其还原成一厚本的更少,这需要她具备超强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