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看她这架势,挺意外。她总让他觉得意外,好像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似的。
“你对这个……也有研究?”
夭夭张张嘴又止住。总不能说她知道他有中耳炎,特地了解过相关方面的知识吧……
“我是全能型人才你今天才知道?”夭夭让他侧过头,用那只进水的耳朵对着自己,她对着灯光仔细探看。
因为离得近,夭夭浅浅的鼻息温温柔柔地呼在他的耳畔,有些痒,像小爪子在心里轻轻挠。初阳的面色酝出一些潮红。
“是有水珠,不过在外耳道,位置有点刁钻。我帮你弄出来。”她说着,谨慎地固定住他的脑袋,“会有一点难受,你别应激地乱动,不是开玩笑的事。”
初阳的理智预估到什么,下意识想要拒绝,可是身体不受使唤。发上的水落下,濡湿了前襟。
室内的灯光是日落黄,映照得一切事物都分外柔和诱人,包括眼前的夭夭。素颜清丽,认真专注地望着自己,一截粉颈,看上去软软的,可能还香香的……
该死,这本该是打在食物上的光,初阳在心里乱七八糟地想,是会让人觉得被照耀的事物分外可口的灯光效果啊。
夭夭屏息凝神,小心捏着棉签,在光照下顺着他的耳道一点点滑进去。
轻柔的触感自身体防备极薄弱的地方传来,一瞬间那股酥麻就扩展到全身。像是小时候上科学课,老师带领着大家感受电流,对着小小的指尖,轻轻刺激那么一下,浑身都不自主地颤栗。
“呃嗯……”
他的最后一丝理智让自己闭紧了嘴巴,但本能的反应出卖了他,从喉咙间溢出的一丝意味不明的轻哼,在只有两人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而……暧昧。
夭夭的动作停住了。
初阳的身子也僵硬起来。
好在浴袍足够宽大,遮盖了一些让人难以解释的身体变化,初阳一整张脸都红得滴血,一伸手捉住了夭夭的手。
夭夭吓了一大跳,赶紧松开捏住面前的手,急道:“你疯了!戳破你的耳膜你就听不见了!”
“我自己来,在外耳道就没事。”他的声音格外低沉,口干舌燥,只想再进去冲个冷水澡。
“很晚了,先回去睡吧。”
夭夭觉得不对劲,他的手心火一样滚烫,于是低头看他:面色酡红,呼吸颇急促。
她探出另一只手去试温度:“你该不会得了热感冒吧?”
“我没事!”他急了,一下子站起身,想把夭夭扭送出去。
不料动作幅度略大,浴袍宽大的下摆微微撩起……撩起……
他本是坐着,夭夭一直低头同他说话,刚好视线着陆点微妙地撞上了事发地……事发地……
时间凝固了,一秒,两秒……若干秒。
明明开了空调,夭夭却嗅出一种桑拿房的气息。
燥热、缺氧。
“我,我先……回……”她动了动手腕,想挣开他。
初阳手上微微用力,她就像个小鸡崽儿被提溜到跟前。
现在这个是,什、么、状、况!
夭夭看着几厘米距离外凝视自己像是要讨个说法的初阳,心情复杂。
唔,这高挺的鼻梁、点漆的眼眸……真是个帅小伙,啊呀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夭夭心肝肠肺轮流地抖了几抖,胡思乱想着他应该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翻脸灭口吧。
唔,也说不定,这个男人有时候比小孩子还要幼稚呢……
呼,面对初阳的逼视,真是压、力、山、大!
只好斟酌着挑选字句开口:“你,你知道每个人的身体,可能都会有一些比较敏感的地带,这个,这个是一种本……本……”
初阳眸色更深,她以为自己是恼羞成怒才不放她走讨说法的?!
那还真是要讨个说法了。
夭夭感到手腕上他的力道加重了一分,一股力将自己带向他……心里猛地一个咯噔!
“夭夭姐!呜呜呜呜呜呜……”这时,隔壁门外传来撕心裂肺的挠门声。
是青青。夭夭头上包着毛巾,从初阳房里出来,着实吓了青青一跳。
她满面都是泪,一边抽泣一边呆呆地望着夭夭:“夭、夭姐……你,你怎么从,初阳的屋里出来啊……”
“哦,我房间吹风机坏了,问他借吹风机。”夭夭扬扬刚刚顺手抄起带出来的吹风机,一脸坦然地带上房门,“你这是……”
青青丝毫没有怀疑,扑上去一把抱住夭夭,呜咽着:“李彦是个混蛋!”
夭夭心下了然,打开自己的房门,把青青带进去:“我跟你说的那些,你都试过了?”
“嗯……他就是个衣冠禽兽!”
夭夭知道告诉她李彦是个人渣并没有用。只跟她说,申请新的微信号,换上热辣热火的头像,打开附近的人,很快就会有一个熟人来加她。
现在这效果,她还真是没有低看李彦。
“那你怎么还这么伤心?”夭夭安慰她,“早一点看清他的真面目,是件好事。”
“我……我,他牵我手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我真的是信了的!他说喜欢我,说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他告诉我很多很多心事,我,我都……”青青却想越委屈,几乎泣不成声。
“不对不对,你不要以为男人跟你牵手就是喜欢你,拥抱就是温暖你,亲吻就是真爱你,那不过是‘拉、抱、吻、睡’四部曲的标准步骤而已,中间那些做得再怎么花枝乱颤啊,都只是为了最后那个结果。”夭夭说,“他还没达到最终目的,你现在主动放手只会让他感觉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