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想,像是天意。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他的三言两语,太仓促。
所以分开的时候,也是如此,急匆匆。
夭夭给云梵买了小米粥,放在床头保温盒里头温着等他醒过来。
床边的沙发上堆满了粉丝的礼物,小梦还在不停地往里搬运,数不清的信封,封着一颗颗痴恋的心。
手上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夭夭微怔,看过去,云梵睁着眼睛,正拉她的手。
“醒啦?”夭夭打起精神来,说,“漱漱口吃东西?”
云梵眨眨眼睛,拖着她的手往被子里带,声音喑哑:“你的手好冰。”
“这叫冰肌玉骨,你懂什么?”夭夭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帮他掖掖被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好的!”
“顾忌你的身体,导演给你放了一礼拜的假,不用出外景。”夭夭把保温盒里的粥碗拿出来。
“哦 YES!”
少年气色不太好,但很有精神,开心极了:“云梵落水,焉知非福!”兴致勃勃地说,“讲真,我这点小病简直上不得台面。夭夭,咱们下午去城隍庙吃小吃吧?”
显然,他忘了还有坏消息。
简直是太年轻。
夭夭轻咳,提醒他:“坏消息是,剧本里刚好有男一号生病住院的戏码。导演的意思是现在来拍,不能更逼真啦。”
……
“What!这—么—残—忍—啊!”云梵瞪大双眼哀嚎,脸上写了大大的“不情愿”几个字。
夭夭摸摸他软塌塌的碎发,颇为同情地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其实导演提出现在拍摄的请求,原本还担心夭夭不答应,没料到夭夭没怎么犹豫就应下来。
前头答应下来,后头就安排小梦给剧组官方微博负责人透露消息,让她以“逆天噜!剧中医院场景全部都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这样的标题发长微博。重点表现的当然是云梵病后仍然坚持拍摄,并且自主要求提前拍摄病房部分的戏份,以达到最真实的既视感。
演员手上的点滴再也不是随便黏上去的,而是真真实实戳进去的;演员面上的憔悴再也不是高超的化妆技术的体现,而是实打实的。这是最直接的视觉刺激,粉丝会心疼会更加爱护云梵,路人则会因为好奇以及宣传效应对这一段戏充满期待。
“为了给观众带去最好的视觉体验,不惜忍着病痛参与拍摄。”这样的认知随着消息的推送和转发不断被扩散。
这部剧自开拍以来,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度,官微的粉丝数很快翻了番。
一次将计就计的宣传,剧组与云梵双赢。
导演对夭夭刮目相看。
云梵年轻底子好,病情很快就好转。不过三天的时间,导演也把那部分戏拍摄完毕。
云梵于是获得了四天假期,乐开了花,在摄影机撤走的那一瞬间就在病床上打滚:“城隍庙!我来啦!”
真是越来越没有正形了。夭夭摇头笑,说:“小梦,明天你就陪他去吧,仔细别被人认出来。”
云梵的动作凝滞:“啊?她陪我?你呢!”
夭夭平静地解释:“我去横店,在《南歌》剧组盯几天。”
云梵不说话了,漂亮的眸子里写着不乐意。
夭夭忽略他神色的变化,照常嘱咐:“这几天不要吃辛辣的事物,多穿一点不要……”
“我跟你一起去。”
……
☆、Chapter 10(2)
横店影视城是个神奇的地方。
那里常年驻扎着各种剧组,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随时去那里可能都有碰上正在拍戏的演员。机会多,碰运气的人也多。即便是气温接近零度的冬季,群众演员和游客的数量也不少。
都知道名导演谢悠明在这里拍《南歌》呢,哪怕拍摄场地早被围起来,有工作人员层层把关,不让闲杂人等混入。可时不时的,还是有群演泄露出一两张照片来。
夭夭去之前,跟青青打了招呼,她在员工通道等着接她。
看见夭夭,青青热情地挥手,眼神一错,看见她身后跟着的熊孩子,表情变幻莫测。
带着他们进去后,青青忍不住问:“夭夭姐,这谁啊?”
夭夭不打磕巴地回答她:“云梵。”
青青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上下打量她身后那个像球一样的的不明物体:“哈?”
云梵从口罩和毛线帽子的缝隙里头露出一双眼睛跟青青打招呼:“你好!”
“夭夭姐,他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夭夭理所当然地说:“他受风寒了。”淡淡地瞥一眼云梵,“这是跟我来的代价,他自愿的。”
夭夭知道云梵臭美,故意刁难他说除非他穿上她给她准备的防寒衣物,不然她不放心带他去天寒地冻的横店。
是希望他知难而退。
谁知道那小子居然连这么丑的衣服都舍得往身上穿。
……
青青吐吐舌头,偷偷问云梵:“你穿了多少?”
云梵数给她听:“一件保暖秋衣,两件毛衣,一件羽绒服,两条毛裤,一条外裤。手套、耳套、羊绒帽子、口罩各一。”
“夭夭姐要求的?”
“对呀!”
青青默了半秒,说:“我怎么觉得你很快乐的样子。”
云梵说:“我第一次没有被人在机场认出来。还有啊,穿上这些真的很暖和!”
青青在心里说:你这个疯子。
夭夭他们到的时候是下午三点,青青说初阳和陆之尧正在拍室内戏。她简单向夭夭汇报了一下这些天的拍摄进程,补充道:“这部剧不火没天理。我听见导演跟制片说陆之尧和初阳之间非常有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