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就和母亲说。”
裴霁很清楚知道,舅舅对父亲有种敌意。
裴岘对赵诚的态度一直很恭敬,丝毫没有因为当年在太微宫时,他还是个孩童,所以就敷衍他。
君就是君,不论年纪大小。
赵诚待裴家的情谊,上京城都知道,前两年裴家老夫人丧仪,赵诚甚至出宫住在太微宫,并去了裴家。但他对裴岘的态度就是很别扭,裴岘并不计较这些。
赵幼澄因为弟弟大婚的事情,和裴岘商量:“到时候我在东苑设宴,顺便见见这些女眷们,怎么样?”
裴岘并不阻拦,只说:“我让裴安去准备。”
赵幼澄才说:“到时候我和阿弟去宫中看看皇祖母。”
裴岘这次说:“到时候我陪你去吧。”
关于周宪实和庆王的案子,拖了又拖。因为康亲王的拖,加上赵诚不曾动气,所以在去年才终于尘埃落地。
“当初我从来想过,有一天周宪实会畏罪自杀,我更没想到。九叔如今被圈禁在北山。想必朝中对阿弟也颇有微词,觉得他太多了。”
毕竟对亲叔叔下手,丝毫没有回护宗亲的意思。
赵幼澄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她只知道赵延之为了醇亲王府的前程,在江南翻出了很多旧帐。
但她不知道的是,赵诚最后让人南下传旨给周宪实,说得清清楚楚,他和周聿昭,朕只能保一个。
周宪实知道陛下不会放过他,而自己做过什么他心里清楚,也知道陛下为何这样说。
所以他丝毫没有挣扎,死的很干脆,甚至临死前写下认罪书,对赵延之弹劾的罪状供认不讳。
一场大案,历经几年,涉案人达将近四万人,终于结束了。
庆王有几分是被他连累,最后百口莫辩。
赵幼澄并不知道,是赵诚杀了周宪实。
当年权倾朝野的周家,谁能想到落魄的如此迅速。而赵诚又赦免了周聿昭的罪状,他依旧在朝堂为官,深的圣眷,谁不说陛下知人善用。
裴岘面色平静说:“内阁和陛下心里都有一根线,只要不越界,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但他们做得太过了。再说当初陛下没有亲政,内阁和苏太后定下的圈禁。”
赵幼澄:“赵延之两次起底江南,没想到他竟然有几分魄力。”
裴岘和赵延之没什么交情,赵幼澄曾拿醇亲王府做筏子,警告过当年的周太后,而今赵诚给了赵延之机会,醇亲王府又有了锦绣前程。
这不是皆大欢喜。
因为前一日醉酒,裴岘还是嘱咐她:“若是再遇上宴,不可饮酒。”
赵幼澄笑声争辩:“我平日里不喝酒的。”
裴岘看她一眼,她才说:“是表嫂非要灌醉我,改日你去灌表哥吧。”
裴岘嗤笑一声,笑着转过头不再说了。
问了声:“寄奴呢?”
“进宫去了,阿弟整日招揽他进宫,他现在也学会了,散心就去宫中,明知舅舅不会拘束他,学会和我撒谎了。”
裴岘哄她:“我回头教训他。”
赵幼澄伸着脚,任由他给自己捏腿,然后说:“傅嘉宜的女儿叫阿宝,生的十分可爱。见了我乖乖叫姨母。”
裴岘知道她要说什么,她一直想生一个女儿,但裴岘始终不肯配合。
第135章 补药记
赵幼澄说了很久傅嘉宜的女儿如何的乖巧, 如何的可爱,但始终不见裴岘说话。
她盯着眼前的人,问:“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裴岘:“什么?”
赵幼澄静静凝视他,看了很久才说:“我只是想生个女儿。”
裴岘已经拒绝过很多次了, 只好说:“等陛下大婚后吧。”
赵幼澄依旧不高兴, 隐晦说:“我并不觉得师叔大我十岁, 有什么值得说的。”
裴岘还在想事情,没多想,也只是看她一眼笑了下。
赵幼澄以为他心虚,以为他力不从心。
所以心里都是怜爱,甚至有些想要尊重他这个长辈, 毕竟他是个要面子的人。
第二天开始, 裴岘的膳食全都变了, 赵幼澄的三餐依旧, 但他的三餐变成了大补特补, 还是偷偷摸摸的补, 汤里不见食材,都用青菜掩盖了滋补的食材。
连章嬷嬷见了他, 都格外关心, 冬青更是让掌膳食的人每日都调整滋补的药膳。尽管他只是每日只是晚间在家吃一顿饭。没几日他就开始流鼻血, 起初他还没察觉, 只是每日多练一个时辰的拳法,可接着身体也感觉异样了,赵幼澄每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见他流了鼻血也装作不知道。
府中的医官诊脉后, 隐晦和裴岘说, 火太旺, 大人正值壮年,不必太滋补。
裴岘立刻就懂了。
裴慎偷着笑,但是又不敢,不停看裴岘。裴岘警告他一眼,才说:“行了。”
裴慎觉得好笑,但是到底不敢造次。
裴岘只当做不知道,每日依旧,但改成了早晚都打一个时辰的拳,永嘉寺的演武场成了他的地盘。
赵幼澄见他喝了一个月汤,依旧不肯乱来,丝毫没有精力过剩的问题,她有点不相信了,怀疑问章嬷嬷:“真的没事吗”
章嬷嬷还不知道裴岘流鼻血,赵幼澄生气归生气,但还是说:“先停了吧。”
这几日因为裴荀病了,明鹤也在裴家,赵幼澄让黄太医也去了。
等裴岘回来,赵幼澄见他面色淡淡的,问:“很严重吗?”
这些年裴荀一直荣养,加上徐氏也不再管家了,专心照顾裴荀,他这些年都没有病过。
其实只是着凉了,并没有事,但裴岘就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