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B,装B的B(134)
面前的一切令我熟悉又陌生。
屋内有种莫名其妙令人窒息的氛围在。
电视开着,微弱冷光照亮了面前沙发的一小块地方,上面播着由我全权执笔的最后一部剧,是我27岁打算自杀的那一年写的。
沙发上没有坐人。
我皱了皱眉出声:“傅匀,你在吗?”
没人应。
试探性往前又走了两步,忽然后面像是闪过了什么东西一样,我心下一惊迅速回头,就在那一瞬,本就不清晰的视野变得完全黑暗,脚步混乱中,尾椎骨不轻不重撞到墙上,一阵发麻。
面前这人呼吸很轻,身上带着一股我很熟悉的香氛味。
如果仔细感受,就会发现他覆在我眼睛上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覆在我肩上那只手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理智去控制才没让力度伤害到我。
我张了张嘴想叫他的名字。
头又开始有些晕了,不是那种难以忍受的晕。刚拆纱布不久的右手带着一点点刺痛,像是要让我在这种情境下努力保持最后一点清醒似的。
“……你不应该来的,乔浅。”他的声音有些喑哑,“从意识到我在避着你开始,你就不该来找我。”
“我不来找你你怎么办?就靠着看电视想我?嗯?傅匀,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啦,谁教你的。”
面前的人肌肉僵硬了一瞬。
傅匀还是捂着我的眼睛,不让我看他。
我眨了眨眼,感受到睫毛在他手心轻轻扫过。
“傅匀,你不让我看你的话,我怎么知道你是在想我?”
傅匀没有说话,沉默良久之后他终于低哑地开口:“……乔浅,你看到我的样子会害怕。”
我抿了抿唇。
“我问过宋医生,他跟我说易感期和信息素紊乱本身就是两种情况,易感期会让你整个人处于完全兴奋状态,思绪混乱,信息素紊乱又会降低你整个激素水平……这次只有信息素紊乱,我知道你是清醒的。我连看上去那么不清醒的你都没怕过,现在你这么清醒,我怕你干什么?”
我轻轻叹了口气,布满伤痕的手抚上他的手背,想要安抚面前这个Alpha。
“乔浅,其实我有些后悔……原本我们可以更早认识的。”
我有时候会不知道傅匀在想什么,尤其是每当他提起那段他单方面认识我的经历时。
难以形容的滋味渐渐蔓延,直至舌根发苦。
光线一点点漏进眼睛里,Alpha的容颜也慢慢出现在我面前。
上次见面就觉得他有些疲惫,这次见面这种感觉更甚,像是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眼里布满红血丝,眼底带着某种我曾经见过的欲·望,看上去只要我稍不注意他就会将我拆骨入腹。
该用什么来形容呢。
像野兽。
“乔浅,”他凑近了我一点,呼吸在双方之间流转,“这样的我,不会绅士,不会替你着想,不像个人。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我感觉我的神志有些恍惚,傅匀的脸离我极近,电视声成为了某种刺激耳膜的白噪音。
身上各处伤口的刺痛始终提醒着我面前发生的一切的真实性。
几乎连灵魂都在颤抖。
右手慢慢攀上他的脖间,我将傅匀又向自己拉近了一点,胸口贴着胸口,心跳声都那么明显。
怦……怦…怦……
我像是陷入了深海,连声音都带着一股缠绵缱绻之意。
“我现在想起我们的见面,就觉得缘分这个东西,或许还是能信任一点的……傅匀你知道,我过得很累。其实我一点都不想保护别人,不想当乖孩子,也不想成为别人眼里成功的大人,但现实好像又逼着我不得不去这么做,所以后来见到你,我可羡慕你了——是个Alpha,家境又好,身上带着一股无论如何都令人信服的感觉。我当时想,我要是能成为像你这样的人就好了。”
那段时间我不得不承认,我是讨厌自己的。我根本不愿意承受那么多,可是我也无法说出来。
我甚至觉得,溃不成军挺好的,直接结束也挺好的。
唇齿间的距离几乎为零。
我还在模模糊糊地说着话。
“可能从我见你第一面,我的目光就在你身上移不开了……我想,怎么会有Alpha这么有礼貌,这么完美,后来想,这个人要是是我的就好了……”
傅匀迟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任凭我挂在他身上,用唇轻轻描摹他的唇形。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要离开,后脑勺处的手掌却猛然使力,强迫我不得不加深这个吻。
直到腥咸味在唇齿间绽开,傅匀才微微退开,他稍稍低头看着我,用大拇指指腹摩挲着唇角。
我想大概是被他咬破了一个伤口,他每摩挲一下,都带着微麻的刺痛和战栗。
“乔浅,我以为,我只是你在当下这个情境中一个不得不的选择,很多时候,你不总是想推开我吗……这次明明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非要来找我,明知道这是将自己送入虎口。”
他的手心带着比冬日空气温暖得多的暖意,让我忍不住偏头朝着那个方向蹭了蹭。
“傅匀,难道你不想我来找你吗……你不想吗?还是说……你说的喜欢我,仅仅只是口头上的喜欢我?”我含糊不清地说,脑袋晕乎乎的,像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来之前我就有想过今晚会发生什么。
我甚至都考虑了傅匀不受控制伤人的场景。
可我又想,我真的好喜欢他啊。
傅匀微微移开手,哑声问我:“乔浅,就算我不清醒,你也要清醒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别招我。”